既然是皇家宴会,不管是钰经还是北牧,座次依然是以上位者为起向两旁按位份高低排开,草原上的民族都是以狼为皇家的图腾,正上方的御座上的狼头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狼,托里木乃王子之身,自然是靠前,宴席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也已琳琅满目地摆好了各式各样的牛羊肉,只有少部分鸡鸭鱼肉,浓郁的马骚味自酒壶中传出,让玉潇然不禁皱了皱眉。
刚坐定在托里木身侧,侧边便有声音传来:“我说三弟怎么姗姗来迟,原来是有佳人作陪啊!这就是三弟府中胜了喀什鲁的中原女子吧,瞧这细腰短腿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处能叫托里木三弟的,自然就只有钰经二王子了,玉潇然回头看去,一身华服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隔着托里木上下打量自己,眼神极为暧昧,让玉潇然很是不舒服,托里木似有所觉,微微侧了侧身挡开视线,语气疏离却有礼:“二哥说笑了,小王王府地处偏远,哪比得上二哥的府邸临近王庭!”
二王子一听,面上得意起来,口中却说着:“比不过三弟清闲自在啊!”
玉潇然冷笑,皇族子弟果真无聊,就一府邸还比来比去,累不累啊,真是!这边还没鄙视完,那边二王子又发话了:“今日可敦大喜,却不知麻琦多大妃是否出席?”
话音刚落,玉潇然眼尖地看到托里木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捶在侧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骨骼鲜明,却在一瞬间又松开来,如若不是玉潇然坐得近,恐怕都以为是幻觉。
托里木应声而笑:“今日主角是可敦,二哥怎么反倒关心起这个来了?”
“哎呀,三弟,我是关心你啊,作为一个儿子,举家欢庆的宴席上,却看不到自己的母亲,真是可惜!”二王子似是惋惜道。
托里木似是没听见般拿起茶盏,玉潇然瞥见里面的水涟漪四起,心中了然,原来麻琦多是托里木的母亲,不知什么缘故未能参加宴席,不能参加便不参加呗,可是托里木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可汗、可敦到!”一声高昂的长调响彻四方,列位而坐的人个个都慌忙起身,单膝着地一手放于胸前,玉潇然不懂钰经礼节,只好跟着托里木照做。
轻盈的脚步声穿过中央之后,上方传来孔武有力的声音:“今日乃是喜宴,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玉潇然边起身边鼻孔抽抽,不必拘礼,礼都行过了你这样说,早干嘛去了,最讨厌皇家的人明明自诩高高在上却还非要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累不累啊!
钰经可汗老当益壮,一眼看去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和威武,虽然有些发福,但却丝毫不减皇家风采,近身坐着容貌高贵的中年妇人,那样子,跟旁边的二王子有些相像,玉潇然了然,怪不得这二王子如此得意忘形,原来是他母亲寿宴,其他落座的几个妇人,有年轻的有美貌的,应该是可汗的一些妃子了。
玉潇然照着托里木的做法行礼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托里木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与失落,只是这表情,一瞬间便被疏离有礼的微笑所替代,再也寻觅不出,在这高权富贵权力核心处,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为什么没见到塔雅思公主?”玉潇然四下看了看,小声问着托里木。
托里木眸光一闪:“塔雅思向来不喜欢这种严肃的场合。”
玉潇然轻笑,也是,让叽叽喳喳的塔雅思在这小心翼翼地说话,那还真是个挑战!
这边说着,那边恭贺声已然响起,玉潇然慌忙跟着众人举杯,却是在恭贺完毕之后径直放下杯子,马奶酒堪比马尿!
托里木喝了口‘马尿’放下杯子,轻声道:“怎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