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玉潇然道:“各位可否听余某指挥,先将此地清理一番,若是有人不愿,大可去药账清理一番以后再行离开,以免将疫毒,余某绝不阻拦。”
玉潇然又对黄大夫道:“黄大夫,麻烦您先回药账等着,给离开的人检查一下,没事儿的尽可以离开了柳家边记事。”
玉潇然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小声道:“我想先离开……”
随后接二连三有人道:“我也想……”
“我也是!”
“……”
玉潇然摇头苦笑,也是,谁愿意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却也是微微一笑:“想离开的,可以跟黄大夫去药账了……”
不消片刻,面前就只剩下十来个人,玉潇然道:“你们为何不走?”
“大人是要待在疫区吗?”
玉潇然微微诧异:“不错,目前疫情紧急,我与钟大人还有舍弟先将此地事宜安排好再说!”
“那我们留下来帮大人!”
“对,我们不走,我们帮大人,况且这里面躺着的,都是我们的父老乡亲!”
“那余某先多谢各位了!”
“余大人客气了!”
无论如何,好歹留下了几个人帮忙,钟怀仁又将门外的守卫调来几十个,一群人先给自己做好防御,在玉潇然和钟怀仁的指挥下,先将疫区清理了一番,脏的被子碗筷一律集中在了一起,该烧的拉去城外烧了,能用的清理了一番留着用……
一番忙活下来,天已经大亮,地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帐篷也都收拾好了,众人抬的抬,扶的扶,将得了瘟疫的人按照疫情程度安排进了不同的帐篷。
玉潇然正扶着一位还能有得动的大娘进帐篷,门外守卫来报:“禀大人,门外有许多百姓要求见两位大人!”
玉潇然与不远处的钟怀仁手上都是一顿,各自将手中的活计交给旁边的人,玉潇然走至钟怀仁身边小声道:“钟兄,这么多人,干什么来了?莫非是申冤状告狗官?”
钟怀仁眉头紧皱:“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眼下疫情要紧,而且还需唐俞配合,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
“嗨,管他什么,出去看看便知!”说着,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
大门“吱吖”一声开了,玉潇然与钟怀仁第一次愣了。
你见过申冤抱着被子的吗?
你见过申冤扛着麻袋的吗?
你见过申冤拿着菜篮的吗?
……
这是……要贿赂?
显然不是,俩人还在愣神中,人群中走出一人,对二人行了礼道:“见过二位钦差大人,那些出来的人说里面的人都过着非人的生活,这是我们长垣百姓捐献的一些东西,虽说不上珍贵,但好歹可以救救急,还请大人收下!”
玉潇然心中动容,本以为那些人都各自回家了,原来……
钟怀仁见玉潇然不开口,便微微躬身道:“如此,我便代里面的百姓谢谢大家了!”
这些东西送的的确及时!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的话,草民此来,不仅是送东西,还请大人放我们进去,让草民尽一尽力美人纯良!”那人又开口道。
“不行!”玉潇然开口。
人群顿时愣了下来。
玉潇然面色沉重:“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里面是瘟疫最横行的地方,如今御医们还没到,还没有找出治疫的良方,甚至连防疫的措施都是草草了事,待在里面,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黄泉,东西收下,你们速速离去,各自回家,关好门窗,做好防疫工作就行了!”
“大人,草民知道大人是个好官,草民也听说过两位大人的威名,知道大人有过人的本事,只是,里面受苦的,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况且大人可待得,草民又何尝不能!”那当先一人道。
“是啊,大人,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要与两位大人一起与病魔斗争……”
“是啊,大人……”
“都别说了,本官说不准便是不准!”
玉潇然打断人群的哀求道,开玩笑,这么多人进去,万一都染上了鼠疫,那她和钟怀仁这一趟算是白忙活了。
说罢,玉潇然给钟怀仁使了个眼色,着人收下这些东西,便进去了。
玉潇然刚刚踏进大门,便见里面炊烟已起,玉潇然一看那做饭的人往里倒的东西,立即面色铁青,大步走过去,一把掀翻:“你做什么?”
四周的人立即看了过来,那人本想发怒,一看始作俑者是玉潇然,不解道:“做饭啊?”
玉潇然看着那灰蒙蒙的水和发霉的米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疫情只增不减吗?就是因为你们吃的食物和用品都不干净,都是带了疫毒的!”
众人脸色一变,那做饭的人道:“可是……可是总不能让大家饿死吧!”
钟怀仁拍了拍玉潇然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开口道:“刚刚你们的亲人送来了不少吃穿用品,守卫正搬过来,等下我再让人提了干净的水来,先做了吃了,之后再想办法,只是,这些脏水和馊粮千万不要再吃了!”
那人连连说是,下去张罗去了。
玉潇然道:“也不知御医和那些药材几时能到?而且这里差不多有二百来号人,那些送来的食物支撑一天也是勉强。”
“差不多得一天!”钟怀仁沉思了片刻之后,眼中精光闪闪,“不过,朝廷养了知洲这么多年,他也该是时候出点力了!”
玉潇然一愣,随之奸笑起来,拍了拍钟怀仁的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