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扶着腰间的手顿了顿,定定地盯着玉潇然良久,声音不轻不重:“还真有一件事情!”
玉潇然浑身一顿,看着秦秋收起玩笑的表情,不知怎地,心中就突了突,坐起了身子,拿过一侧案几上的茶盏,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颤抖不已,连带着杯中的茶水也荡漾了出来,她却恍若不知:“什么事?”
“半月前我与我家小尘尘路过南方一个叫南梁城的时候,听说了一件奇事!”秦秋将玉潇然的收进眼底,却意外的没有与她玩笑,老老实实地讲了起来,“说当地的有一户姓许的首富,当然,听说这家也是武林世家,在当地也算是一霸,听说当年还是当选武林盟主炙手可热的……”
“说重点!”玉潇然不耐地打断秦秋的话,冷冷道。
秦秋一个激灵,连连安抚:“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说是这家有个女儿,端得是文武双全,生得是国色天香,哦,对,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家秀外出游历时不知从哪捡回一个男子,传言这男子啊,生得是俊美无俦,天下间再也找不到这般绝美的一个人儿,而那秀,自然是一见倾心了,当下便请求自己爹爹许下两人的婚事,他爹本因为这个男子来历不明,又生得妖里妖气的,便不怎么同意,但还是架不住自家女儿的一再坚持,便允了这桩婚事!”
“然后呢?”玉潇然一把放下手中的茶盏,却因为力道过猛而将之震粉碎,茶水瞬间洒了一地,她却犹不自知,一把抓紧秦秋的手臂,紧张道。
“而那男子,听说是有残疾的,况且那许家秀也不差,自然是同意了!”秦秋被玉潇然猛地一抓,不禁觉得手腕生疼,然她却是没有躲开,继续道,“只不过奇就奇在那男子的要求,他说,他不要大红喜袍,偏生要喜袍做成紫色的,否则,这婚事便不允!”
秦秋最后一句话说完,青谨便浑身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玉潇然。
“紫色……”玉潇然茫然收了手臂,目光刹那间深远,声音喃喃重复,“紫色的……喜袍……”
那个一袭紫衫妖娆冠天下的男子,那个浅笑如曼珠沙华的男子,那个盈袖抬眸间可倾倒万千的男子,那个举手投足间可招揽日月风华的男子,是他吗?是他吗?
泪,就这样莫名地充斥了整个双眼,死寂许久的心终于因这飘渺虚无而又荒诞的消息而悸动起来,单凭一件紫色喜袍,就能确定是他,的确十分荒诞,但她不知怎地,她就相信,那就是他,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如今算算,婚期,就二月十三,你还有五日时间!”秦秋定定地看着她,“潇然,为自己活一次吧!”
为自己…。活一次?
她怔怔地看着秦秋,幸福太远,她不敢想象。
“阿秋,你太多事了!”宠溺中带着怒气的声音,由远及近荡来,打断了玉潇然的思绪,院中微风荡漾,落下一身黑衣容颜俊美的纳兰逸尘来,他看了一眼玉潇然,“你看她犹犹豫豫得的这副模样,即便是龙延拓活着,那又怎样,以她这拖泥带水的性子,终究只会是害了人家,我早说不要告诉她了,你简直是多此一举!”
“喂,你怎么说话的!”青谨皱了皱眉,不悦地瞪了一眼纳兰逸尘。
“阿秋,跟我回去!”纳兰逸尘丢下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便不再看玉潇然一眼,走到秦秋身侧恨恨地剜了她一眼,随即再温柔地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下次不许再一个人偷跑!”
秦秋表情讪讪,嘿嘿地笑着:“剥哈,不会了不会了,下次我叫你一起!”
“你……”纳兰逸尘被秦秋的无赖弄得没脾气,只得紧紧攥着秦秋,而后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们走!”
“哎,等一下!”秦秋被纳兰逸尘揽走,忙不迭驻了脚步,回首道,“潇然,我这次没有跟你开玩笑,为自己活一次吧!”
“她那颗冥顽不灵的脑袋,你说破嘴皮子她也不会听!”纳兰逸尘声音清朗,一字一句传入玉潇然耳中,“她大约还在想,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好了,你也别再说她了,我们走吧!”秦秋深知自家夫君在此唱黑脸故意刺激玉潇然,但却依旧是心有不稳,眼见自家夫君意犹未尽,忙捂着肚子叫到,“哎呦哎呦,阿尘,我肚子好疼,快带我去找大夫!”
纳兰逸尘面色一变,二话不说拦腰抱起秦秋:“好好好,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说罢,他便足尖轻点,一溜烟没了踪影,似乎是忘记了,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这个庭院中。
纳兰逸尘的最后一句话,使得玉潇然浑身一震,有那么一刻间,她是如斯松了一口气,他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莫非自己,真的错了吗?
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满庭院中心思各异的时候,宫门外快开败的梅林中,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在转身之后,留下了一地的悲伤与凄凉,梅花掉落,满地枯荣……
傍晚十分,慕容修文来到玉潇然处用膳,玉潇然看着满桌子自己爱吃的饭菜,不禁笑了笑:“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勤俭节约的荣基帝,竟如此大费周章了起来!”
慕容修文坐在玉潇然对面,遣去了左右,拿起案前的白玉杯,神色未明:“先别问原因,你我,先满饮此杯!”
玉潇然凑到桌前嗅了嗅,浅浅一笑:“桃花酿?”
“去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