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慕容修文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平静,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如此相拥,无关风月。
她阖了眼,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待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蓦然睁了双眼,眼底是浅浅的欢喜和安慰,他喃喃道:“你夜夜不能安寝,如今能让你在我怀中安睡,便也是近了一大步!”
他说罢,便复阖上了眼,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
三日后,九浮楼不远处山路外,玉潇然与慕容修文一行大约近百人轻装简行地出现在了官道上,在岔路口停了许久,才迎来了另一队姗姗来迟的仪仗队,那仪仗气派华丽,马车更是宽大精致,车轮停止前进,侍卫拿来阶梯放在马车门前,马车的门缓缓打开,一只修长的手指缓缓勾起了车帷,露出一张慵懒邪魅的精致容颜来,那人三分浅笑在唇畔,随着旖旎的紫影不急不缓荡漾下车,不是龙延拓又是谁,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仪态万千地走向早已等候多时的二人,漫不经心出声:“抱歉,朕来迟了,让二位久等了!”
话中有歉意,语气可依旧傲慢自大,神情亦然。
玉潇然没好气,但依旧压抑怒气,看了一眼高调气派的仪仗以及神情傲慢的龙延拓,不轻不重道:“应天帝这行头,倒不像是去涉险的!”
早知他做事滴水不漏,不会因为什么而耽搁,如今来迟,一定是故意的,然知道归知道,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龙延拓淡淡瞥了玉潇然一眼,晶亮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他不轻不重开口:“一别数日,飞凰帝的面色,是愈发红润了,可见平和帝真是对您照顾有加啊!”
“我们夫妻的事,无需外人过问!”慕容修文优雅地插进话来,唇畔的一抹浅笑温润无比。
“夫妻?”龙延拓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再看了眼四周,不动声色道,“二帝这轻装简行的背后,原来还跟着不可见人的尾巴呢!”
玉潇然面色未改,心中却苦笑一片,两军对战,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日会见,他们不得不小心,所以数里之外,便是杨之帆和钟怀仁带着大军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慕容修文不动声色看一眼龙延拓的来路,隐隐约约亦可听到马匹嘶鸣,淡淡道:“彼此彼此!”
龙延拓的身后,必定也是千军万马。
他身后不远处的玄彬三步两步凑近,兴冲冲地对着玉潇然道:“嘿,女人,你又要与我家主子同路了,嘿嘿……”
他越说越近,丝毫不在意四周的目光和场合,却在凑近之际一柄大刀横在了他的面前,正是慕容修文身侧的令渊,他面色平静道:“不得无礼!”
玄彬斜眼看了面色冷冰冰令渊一眼,双目立刻亮了起来,笑眯眯凑上前道:“你就是令渊吧?嘿嘿,久仰久仰,我叫玄彬,玄彬啊,应天帝座下第一大护法,我早就听说过你了,来,咱切磋切磋!”
“放开,没空!”令渊冷冷道。
“你没空,我有空啊!”玄彬向来是个视别人冷眼冷面于无睹的痞子,他家主子生气的时候尚且能无赖片刻,更遑论令渊了,他嬉皮笑脸地对上令渊,拉着他向空地走去,势必要一较高下。
令渊十分不耐,伸手便欲挑开玄彬,岂知却落了个空,那人依旧稳稳地黏着他,令渊的眼底,便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怒色。
玉潇然一见此景,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凡被玄彬黏上的人,没有几个不上当的,令渊这一出手,便正中了玄彬下怀。
玄彬与令渊缠斗,而他的主子龙延拓,似乎是没有看见一般目光迷离,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玉潇然,令人心中发毛但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慕容修文余光瞥见一侧的情形静立不动,浅笑道:“贵属还真是特立独行!”
本是明嘲暗讽的话,那边玄彬听了,在与令渊纠缠的同时却依旧有空投来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平和帝夸奖!”
慕容修文唇边的笑意顿了顿,玉潇然不禁莞尔,能让慕容修文轻而易举变色的人,也唯有龙家这肆无忌惮的小侍卫了。
慕容修文见玉潇然不禁莞尔,面色便缓和了些许,本就是顺口一说而已,如今能的芳颜一笑,也算是欣慰了。
“下属的事情,朕向来不爱插手天色不早,早日上路吧!”龙延拓目不斜视,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笑意似有扩大的趋势,“请!”
慕容修文和玉潇然微微侧身,齐齐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