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走远,四周悄无声息,玉潇然才灵巧一闪,形如鬼魅一般跃进了闪动,步伐平稳,丝毫未曾触动过洞口的机关,她再上前几步,下了台阶,便看到了囚牢之内鲜血淋漓的钟怀仁。
那人依旧是白日的那番模样,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微微抬首,惨白的面色上浮起一丝未明的笑意,几分欣慰,几分迟疑,几分懊恼,良久之后才轻启毫无血色的红唇,声音虚弱得不成样子:“你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她几步上前,抽出腰间软剑欲劈开囚牢,却被他出声制止:
“别……”
那提剑的手一顿,这才注意到囚牢的暗处竟然有一个精巧的机关,方才她满心怒气,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经他一提醒才惊出一头的冷汗,微微抿了唇,小心翼翼用剑尖挑开了牢门上的铁锁,打开牢门俯身道:“钟兄,这七七四十九根玄铁针的滋味如何?”
“少了六根,意犹未尽!”钟怀仁半带笑意道,却是一动也不动。
玉潇然浑身一颤,一步上前,看着他僵硬的身体,抚上他肩上的伤口,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声道:“大长老不是已经替你叫了大夫吗,为何你体内的玄铁针还在?”
钟怀仁神色未明,顿了顿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玉潇然面色沉了沉,一边点上钟怀仁的麻穴使他暂时失去知觉一边自袖中掏出止血的上药:“幸而当初谨留给我的还有一个极好的止血丹,否则不待你出了九浮楼,你这血也该流尽了!”
“还有六根玄铁针没受,我是死不了的!”钟怀仁声音虚弱,但却毫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你还觉得十分遗憾?”玉潇然咬牙切齿道。
钟怀仁看了她阴沉的神色,清冷的双目倒映着她绝美的五官,良久之后才笑了笑道:“微臣不敢!”
“懒你这账,待出了九浮楼我再跟你算!”玉潇然冷冷瞥他一眼,“你先忍着,我这就带你走!”
她说罢,便轻轻挪动钟怀仁,却对于浑身上下凹凸不平的伤口无从下手,最终咬了咬牙一把拉起他将他放到自己的背上,虽是吃了止血丹,点了麻醉穴,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动他的那一刻他闷哼一声,使得她浑身一紧,却只听身后那人道:
“你回头应该多吃点了,你这脊背上的骨头,咯得我生疼!”
“别说话!”玉潇然冷冷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气息微弱吞吐在她耳际,带起微痒酥麻的感觉,这才让她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十分暧昧,顿了顿之后便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虽然背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惟独要小心的,便是这人身上的伤。
两人一路悄无声息来到小低谷,等了半晌,慕容修文才姗姗来迟,她连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慕容修文面色淡淡,“只不过那人有些难缠,所以多耽误了一些时辰!”
“那我们快走吧!”玉潇然背着钟怀仁。
钟怀仁面色惨白,淡淡道:“微臣这个样子,请恕微臣不能行礼!”
“我来背吧!”慕容修文淡淡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钟兄这伤,不宜多动!”玉潇然婉转回绝道,便当先向前走去。
慕容修文眼神一闪,微微敛眸,随即便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幸而九浮楼处处有机关,否则若是四处守卫森严,只怕我们也不好走了!”玉潇然边走边小声道。
她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使得三人齐齐一顿,面色顿时深沉如水。
灯火通明的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影陆续出现,一人自人群之中走出,不是大长老是谁,他半白的须发在夜风中显得神秘而诡异,他声音略显怒色:“老朽已经退让一步,可你们还要步步紧逼,那就休怪我九浮楼无语了!”
玉潇然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从进入九浮楼以来,到进入禁地,再到与之见面,再到救钟怀仁,一切似乎都十分顺利,以至于她的心中一直对这个神秘的种族有些忐忑,只觉得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直到现在被抓,她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大长老算计好的。
从自己进入九浮楼的那一刻起,他便利用钟怀仁将自己一步步引入九浮楼,目的,便是让九浮楼众人亲眼看到自己毁约,并带走九浮楼中的叛逆,使得九浮楼中的人对自己不满,那么,自己手中的族长玉佩,便形同虚设。
慕容修文与自己一步步救人心切,才大意入了陷阱,如今只怕自己再拿族长玉佩说事,只怕再无用处。
果然,只听那族长冷声道:“各位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我族已经有礼在前,可我们以诚相待的贵客,不仅仅要带走我族的族长玉佩,还要偷偷带走我族的罪人,坏了九浮楼的规矩,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把他们抓起来!”
“对,抓起来!”
“咱们九浮楼可不是好惹得!”
“……”
九浮楼众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表达着对外来客人的不满。
大长老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怎么,莫非大长老还想杀了我们?”慕容修文面色平静,淡淡说道。
大长老对于慕容修文的话置若罔闻,声音一冷:“还不快将这些人拿下以平民愤!”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道身影快如闪电般袭来,慕容修文眼底凛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