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舍不得这琴,大可将之带上!”玉潇然偏首,目光游离在他与古琴之间,擅音律者爱琴,她自然看到了慕容修文的眼底在看到伏羲琴那一刻划过的喜爱与愉悦。
“君子不夺人所好,即便主人已经逝去,那也是别人的东西!”慕容修文收回手去,向着室内走去,头也不回。
玉潇然却折了回来,抱起案几上的伏羲琴塞入他的怀中,无奈道:“我说你啊,就是穷讲究!这家主人都死了几百年了,好琴也是需要有人时常爱抚的,你对这至宝视而不见,岂不是如同君主埋没了良才!再者说了,这家主人若是真的爱琴,那便必然欣喜于它落入一个懂琴的人的手中!我可不讲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拿着,当是我送给你的!”
她把古琴塞入慕容修文手中,而后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丝毫未曾发觉,身后那人眼底的氤氲雾气翻滚不停,良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身后之人未动,转过头道:“怎么不走啊?是否觉得拿了别人的东西心中过意不去,你不要过意不去,要拿也是我拿的,你……”
“潇然!”慕容修文抱着怀中的古琴,抬起头来看她,眼中满是笑意,“理所当然拿别人东西再送人的,只怕也只有你了!不过,你能送我东西,我很欢喜!”
她身形一顿,这才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收敛了眸中的情愫,沉吟了片刻才道:“走吧!”
慕容修文神色未明,而后反手一转,便将古琴扣在背后系上,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深入,走了许久,突然齐齐顿了脚步,不可思议地对望了一眼,再次看向面前的宽大石室,一尊绝美的女子雕像立于石室中央,那女子形容淡雅,五官精致且栩栩如生,若非没有一丝气息,二人恐怕要以为真人在前,再仔细看去,这女子眉宇间隐约有种桀骜不驯的睥睨风华,虽然美丽不可方物,但却让人心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可见雕刻者不仅心灵手巧,更是对所雕刻的塑像有着无法言喻的情义。
但是,最令二人惊讶的并非是这女子雕像是何等的风华盖世,而是这女子的容颜与形态,与玉潇然是分毫不差的。
慕容修文顿了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玉潇然:“看来你与这雕像之人,颇有渊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玉潇然喃喃低吟,看着这尊雕像,莫名地,就落下泪来,而后叹息一声,“九浮楼先祖,必是一个痴情人!”
慕容修文收回目光,眼底波光明灭,幽幽道:“痴情又如何,还不是要将所有情义埋藏于深山谷底,不得见人!”
“慕容大哥,我们是不是亵渎这里的美好与清静!”玉潇然偏首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突然间有些后悔私自擅入禁地,不但没有发现什么,她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在偷窥别人单纯的隐私一般,她虽非正人君子,但此刻却心生无限愧疚。
“即便我们不来,你以为这里就可以一直这么长存下去?”慕容修文淡淡道,而后上前一步,轻轻挪开雕像前的一个小匣子,“你看,这里有字!”
玉潇然凑了上去,喃喃念道:“始尊十三年八月六日,策字!”
她念完之后便猛然抬首看向慕容修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九浮楼……竟然是自始尊伊始便存在的!”慕容修文亦是满脸震惊。
“策?史书之中,可有记载名为策字的人?”玉潇然疑惑道。
慕容修文摇了摇头:“史书并不代表历史,历来许多大家,许多便埋没在了史书之后!”
“始尊帝?这么说,这雕像之人,很有可能便是……”玉潇然迟疑道。
“你的先祖,韶琼!”慕容修文接过话来,“与你形容相像,又在始尊帝之时出现的女子,也只有韶琼了!”
玉潇然摇了摇头:“那也未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思彤与我,不就形容相仿,这雕像之人,未必是我的先祖韶琼先辈!”
“你错了!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相仿,但骨子里天生的气质是任谁都无法模仿的!”慕容修文肯定的,“这雕像,不仅与你样貌相像,就连神韵,也是相差无几的!”
玉潇然突然俯下身去,对着神像拜了拜:“无论你是否是我先祖,但总归是前辈,而今我又扰了此地清静,在此向前辈您磕头赔罪!”
慕容修文见此,也依言跪了下来,看着她诧异的目光道:“你说的不错,拜一拜总是不吃亏的!”
两人拜完,慕容修文看着面前方才被自己挪开的黑匣子道:“既然来都来了,不防看看这匣子中有什么?”
“也好,再无礼的事情都做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玉潇然点点头。
慕容修文伸手去开匣子,最上面的是一封布帛,拿起与玉潇然凑在一起一看,眼底双双写满震惊之色,许久之后,玉潇然才道:“原来当年征天下时,除却始尊帝和韶琼,还有一人!”
“九浮楼先祖,早就料到后世必有分裂,所以始尊帝建国之初便提出占据九浮楼之地!”慕容修文皱了皱眉,“而始尊帝,明知九浮的重要性,还将九浮楼悄无声息划给这人,并不让任何人知晓,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始尊帝虽失去了九浮楼,却拥有天下,虽建立了百年盛世,可敬可佩!但而这人隐于历史之后,就为了等待数百年分裂之后谁有能力取九浮楼便可取天下,可见这人亦是一代英豪!”玉潇然眼中满是钦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