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傲苍国都,临阳皇宫。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玉潇然刚落定不久,看门的太监便站在门外禀告。
玉潇然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房内正对着瑜罗的蜘蛛研究得深入的青谨,再看了眼死乞白赖扯着青慎不放的瑜罗,终于明白过来此地没有一个可以与自己商量的人,只得正了正神色问道:“皇贵妃,哪个皇贵妃?”
外面人还未答话,眼睛盯着大蜘蛛不放的青谨不轻不重答道:“你家还有个妹妹嫁了过来,你忘了!”
“思彤?看来是来者不善啊!”玉潇然皱了皱眉,偏首一想,抬首正色道,“请皇贵妃娘娘进来吧!”
来人进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收敛了散漫的形态正襟危坐,思彤一袭绯色宫装,精致的妆容衬得容颜愈发娇媚无双,她动若杨柳枝,笑似三月春水荡漾,在触及到房内明黄色衣袍的玉潇然时笑容一顿,而后盈盈上前,礼节周到地行了个大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潇然抬手虚扶,笑容淡淡:“自家姐妹,不必多礼,皇贵妃唤朕姐姐便好!”
思彤却是因为她这姐姐意味不明的二字而浑身一顿,却也只不过转瞬即逝,幽幽起身,浅笑道:“思彤不敢!”
玉潇然淡淡一笑,也不做强求,坐正了身姿:“朕刚一下榻,皇贵妃便来了,且看贵皇贵妃这匆匆忙忙的模样,所为何事啊?”
思彤福了福身:“思彤远嫁异国,今日听闻亲人来到,自是不胜欢喜,故而收拾了一番便来了,突兀而至,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哪里,皇贵妃思亲心切,朕自是明白,如今能够见到妹妹,朕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又岂有见怪之说!”玉潇然淡淡一笑,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皇贵妃也别站着了,坐吧!”
“谢皇上赐座!”思彤微微低首致谢,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宫廷周到的礼法,看了眼玉潇然的龙袍,笑容微微收敛,眼眶渐渐红了,“思彤走的时候,父皇还曾十里相送,未料不过短短一载,这江山……便已经不复当初了!”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眼中冷芒一闪,就知道这思彤来者不善,却也是不动声色笑道:“北牧大变,公主远在傲苍,竟也有如此感慨,真是令人感动!”
“四海传言,父皇是被陈贵妃母子所害,幸而有皇上力挽狂澜,北牧才得以有今日,如此说来,皇上倒真是北牧的大恩人了?”思彤收回感慨的神色,看向玉潇然,意味不明。
她的重音,皆在四海所传之上。
玉潇然手上动作一顿,古来就有成王败寇一说,如今自己将皇位从赫连明手中夺来,固然因手中握有遗诏和玉玺而出师有名,得位却是经过重重战乱的,本就糟了不少天下非议,只不过如今贵为天子,明面上无人敢提,但她也是知道的,四海对于自己的非议,并不会因此而消沉,今日思彤将此事拿上明面上来说,便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以思彤的聪慧,只怕是故意问出,她想到此,不作回答却反问道:“朕在入宫前,听闻皇贵妃是由陈贵妃养大,胜似亲生母女,如此说来,皇贵妃这话,是在为自己的母亲做辩护了?”
思彤面色一变,未曾想本是自己占据先机,被这人巧妙一问,且不论人家得位正与次,就说这如今贵为天子,已经比自己尊贵千百倍,而陈贵妃母子二人,已然沦为败寇之流,她自己,也确确实实是由陈贵妃养大,如今玉潇然的反问,倒有些自己像是代罪之身的嫌疑了,而方才自己虽然明面上未曾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这话中的意思,但凡有点心眼的,那个听不出来,虽然这是在傲苍,但自己若是涉及到皇位一事,只怕是也不是她一个妃嫔能够过问的,思及此,思彤当下便惊出一声冷汗来,但到底自小见过世面的,袖中的手不动声色收敛,面部却僵硬了几分:“皇上说笑了,思彤不过是念及陈贵妃的养育之恩,故而有此一问!皇上您也知道,思彤自嫁入傲苍,从皇上身为王爷到如今贵为九五,思彤便一直在深宫足不出户,我一个弱女子,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朕多心了!”玉潇然微微挑眉,随即看向思彤,“皇贵妃如今嫁到了傲苍,那便是傲苍之人了,有些话,或许还轮不到朕说,但朕念及你我姐妹情谊,还是要说道说道的,不知皇贵妃可愿听否?”
思彤微微颔首:“皇上的话,自然是金玉良言,思彤洗耳恭听!”
“皇贵妃如今贵为一国嫔妃,身居高位,必定是后宫之人的表率,往后,应当谨言慎行才是,那些市井流言,听听也就罢了,拿不上台面的!”玉潇然不动声色道。
思彤面色一窒,面上已是强颜欢笑:“皇上所言甚是,思彤必定铭记于心!今日皇上初临此地,思彤身为东道主,本理应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但无奈后宫琐事缠身,思彤无暇分身,前几日我国皇上将雪山之巅产的唯一一颗雪昙花赏给了思彤,如今思彤将此转送给皇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皇上笑纳!”
她说罢,身后手脚伶俐的小丫鬟便托上一个锦盒打开,淡淡的冰凉清香气息顿时盈溢而出,让人闻之凝神,虽是元月的冰寒天气,但殿内温暖如春,如今有这清凉气息,却也并不显得突兀。
玉潇然浅浅一笑:“看来皇贵妃很得平和帝恩宠,如此,朕也就宽心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乃是平和帝对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