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凰帝次年元月七日,飞凰帝亲往傲苍,声势浩大。
平和帝亲率部队在两国交界处亲迎。
在两帝一同出现在将士们的目光之内时,无论是北牧臣民还是傲苍臣民,所有的面容上都涌现出共同的几个字来:惊为天人。
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帝王容华绝世的,但是在面前这两道明黄色的身影自御辇内走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觉得仿佛是看到了日月一同临空那般耀眼夺目。
纤瘦的女帝身姿单薄但却笔直凛冽,浑身散发着帝王所独有的庄严肃穆和高贵优雅,她明黄色的衣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绝美的容颜之上含着淡笑疏离的笑意,仿佛自九天遗落的清高神女,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又夺目如同光芒万丈的日光,令人不容忽视。
挺拔的男皇身影颀长玉立,面容之上是淡雅如烟霜的谦恭浅笑,但温润的双目间偶尔乍泄的威仪却让人不敢对之心生不敬之意,容颜皓白皎皎如月光流泻,在明黄色龙袍的衬托下更显得姿容无双,他仿佛出水的清雅佛莲,又宛如高贵的九天明珠,令人高山仰止,心生敬仰。
年轻的男皇女帝,笑容浅淡有礼,温恭和睦,仿佛清风与流水相遇一般涟漪四起,又如苍山对明月那般高雅出尘。
面容清雅的慕容修文伸出手向侧前方引路:“飞凰帝远道而来,请先到驿馆歇息,明日一早,再一同回京!”
“平和帝客气!”玉潇然微微颔首,莞尔一笑。
两人语气温和谦恭,一如两国邦交的正常相见,并无不妥,但不远处马车内的青谨和青慎,依旧是觉得有几分怪异,青谨嘟嘟囔囔道:“慎,你看看这俩人,卖相倒是不错的,神情也是合乎常理的,可我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别扭啊?”
青慎瞥了青谨一眼,而后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人群最前方姿容绝世的俩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算了,跟你说也不懂,我还不如对着镜子跟自己说!”青谨看着青慎沉默不语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找错了人说话,眼神深远地看向了窗外,“早知道,就不让阿秋姐姐把湛儿带走了!”
说话间,二帝已踩着从御辇之上一直铺到驿馆中的大红地毯并肩而去,钟怀仁早已在玉潇然下榻之地静候。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钟怀仁看着当先走近的玉潇然,恭敬行礼。
“爱卿平身!”玉潇然抬手虚扶,而后看了看四周的侍卫随从,“你们先下去吧!”
“皇上……”钟怀仁开口道。
玉潇然摆了摆手,看着屋内的青谨和青慎:“钟兄,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潇然,我……”钟怀仁欲言又止。
玉潇然笑了笑:“钟兄,你不必多说,我明白,你已经尽力了!”
“我未曾想到,平和帝竟然突然提出这个条件,否则我也不会……”钟怀仁清冷的面色上带几分自责和焦急,却在说道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
“无论他提与不提,傲苍之行,我也势在必行!”玉潇然正色道,“钰经对外宣布修生养息,闭关锁国,其实就是明哲保身,况且就算能拉拢钰经,但钰经地处偏远的北荒,在地利上已经失了先机!如今我们能争取的,也只有傲苍了!”
“潇然,可你从此以后就要……”钟怀仁眼中闪过未明的神色,一向稳重的他此刻面上阴云密布,清俊的拧成了一团。
“嫁谁不是嫁,更何况还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平和帝,自此之后,朝中那些老儒生也不会再上书逼我了,何乐而不为呢?”玉潇然浅浅一笑,仿佛被人逼婚的人不是她似得,而后十分好笑般看着钟怀仁,“况且,我不是说了吗?此番前来,是来商榷的,也并非一定要联姻,钟兄,你瞧瞧你这样子,怎么像是娘要嫁闺女一般惆怅!”
钟怀仁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眼底的波光明灭,最终化为一抹深沉的无奈的苦涩,微凉的薄唇动了动,欲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旁青谨漫不经心接的话脱口而出:“你若是嫁给慕容修文,倒不如嫁给钟大哥,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两人齐齐一顿,玉潇然眼光未明地瞥了钟怀仁一眼,一时间不知怎样开口。
青谨突然“哎呦”一声愤怒看向青慎:“你踢我作甚!”
青慎却一掌抓了过去,提着青谨便往外走去,隐隐约约,听到男子清冷的声音:“山松之于明月,只有仰望的姿态!明月照松间,遗落的却只有月光而已!”
一脚踏出房门的二人齐齐一顿,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却最终默默地离开了。
屋内的玉潇然,亦是浑身一颤,而后看着面色未明的钟怀仁道:“钟兄,我……”
“潇然,我愿倾尽一生助你安好,但我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已!”钟怀仁苦笑一声,而后定定地看着她玉冕之下的绝世容颜。
“钟兄,潇然一生有你这个知己,足矣!”玉潇然亦是定定地看向他,目光温润,笑容真诚和善。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安慰的笑意,但仔细看去,却有一种无奈的苦涩,终究,只不过是,知己而已。
良久,他清浅一笑:“只要我的存在,能让你有片刻心安,我亦足矣!”
看进他深不见底的双眸,她幽幽起身,拍了拍钟怀仁的肩膀,郑重道:“钟兄,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