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雅思疑惑道:“难道不是吗?这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名堂来,怎不是沽名钓誉!”
“塔雅思!”玉潇然偏过头来,面带沉重之色,“我总觉得,他看到了我!”
“什么!”塔雅思一声低呼,而后又看向远处,复拍了拍胸口,“姐姐又在开玩笑了,我们所在之处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隐秘之地,又身居高处,这人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
“不知道,我是这么感觉的!”玉潇然复看向那越来越近的大军道。
“姐姐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人若真能看到你我,又怎会让军队羊入虎口!”塔雅思见她不像是玩笑,狐疑看了她一眼之后安慰道,“姐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八万将是还在等着姐姐的命令呢!”
玉潇然喃喃道:“不对,我真的觉得那人看到了我!可他若真是看到了我,又为什么还要让大军涌进,莫非有诈,还是我多疑了?”
她说道后句已经色变。
“姐姐嘟嘟囔囔在说什么呢?”塔雅思未曾听到这喃喃自语,凑上前道。
“我说等下我一声令下之后你便跟在我身后,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以军fǎ_lùn处!”玉潇然转了个话题,后偏首看向青谨,“谨,我知道你不会加入战场,但你一定要注意塔雅思的安危!”
医者父母心,如青谨这般潜心研究医术的人,恐怕若不是因为自己,他连这战场也不会踏进一步。
青谨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自己也小心!”
说话间,远方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接近了峡谷,玉潇然这才开始仔仔细细打量裘安身侧那人,却是一眼看去那人正仰起头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她心头一跳,便见裘安的嘴巴一张一合道:“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收回目光,薄唇微微张合:“没什么,只是见那处青松极为笔挺耿直,直指苍天,不由多看了几眼而已!”
她这一句话,玉潇然便知自己暴露了,面色一变心头像是被崩了一根弦似得紧张了起来,她明显看到裘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嘴上却是说道:“先生果然是风雅之人,行军打仗也不忘赏景弄趣!”
“将军谬赞,还是快些赶路吧!裘大将军不是交代过,与将军在俾朴关五十里处汇合吗?”那人将裘安的面色收进眼底,面上却丝毫不曾变动,依旧淡淡说道,“裘大将军与我们分庭而去,便是怕路遇伏击,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方才先生不是说了吗?这山谷飞鸟皆藏,可见是非常安全的,怕什么!”裘安一边驱马一边漫不经心道,“我爹哪是行军打仗的通病,小心翼翼过头了!我就不信这赫连捧月就二十万的大军,还敢来伏击我们这四十万兵马!”
玉潇然看着二人的口型,微紧的心脏微微放松了些许,原来裘光柯真的如赫连成所说的那般改道奔向俾朴关,如此一来,裘安这十万兵马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看着浩浩荡荡挺进谷腹的大军,绵延一片占据了整个宽阔狭长的山谷,声音带几分内力,不轻不重:“裘小将军,本宫是不敢伏击四十万大军,但是以我这二十万兵马对付你这区区十万兵马,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虚张声势,乃是玉潇然的拿手好戏。
她声音不浅不重响彻在山谷,回音在“不费吹灰之力”几字上来回飘荡,使得裘安的脸色立刻大变,看向一旁面容普通的男子:“你不是说没有伏击吗?”
谷中十万大军立刻乱了阵脚,中了埋伏不说,对方还有二十万大军,任谁也不得不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大战在即,将军竟还有心思指责别人,呵呵!”玉潇然看着微微有些骚动的永宁大军,声音带几分戏谑嘲讽,而后声音沉重道,“本宫此次乃是拨乱反正,本宫手中握有传国玉玺和遗诏,此来只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想伤害无辜,若有识时务放下兵器者,本宫愿意任之离去!”
她话音刚落,峡谷中的将士便开始犹豫起来,裘安到底也是将门之后,厉喝道:“大家不要相信她,她有这么好心放众人离去,还伏击我们做什么,将士们,拿起你们的兵器,与我一起杀敌!”
“放弃抵抗,或可少些流血牺牲!”接在裘安慷慨激昂声音之后的,是他身侧面容平静声音平淡的男子。
裘安面色一愣之后眼中便涌上愤怒,咬牙切齿:“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妖言惑众取信我爹,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他长枪高举,毫不留情向那人刺去。
那人却是一动也不动,反而抬起头看向玉潇然,双目清冷却明亮。
玉潇然心中一跳,声音之中情绪未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