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雅思恋恋不舍:“玉姐姐,我还想和你说聊一会呢!”
“好了!”玉潇然深知赫连成来这一趟实属不易,对着塔雅思调侃,“来日方长,不久你我还要并肩作战的,到时你可不要怨怪我没有给你和叔叔单独相处的时间!”
“胡说八道什么呢!”塔雅思面色一红,看了一眼身侧满目宠溺的赫连成,比起脸皮,天下自然没有几个能比得过玉潇然的,更何况心思单纯的塔雅思,她嗔怒一声,“玉姐姐还是这么坏,不理你了!”
赫连成将赫连湛放入玉潇然怀里:“这里夜里凉,要小心照看!”
“无妨,我这里有个神医呢,湛儿虽然早产,但这身体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比的!”玉潇然看了一眼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青谨道。
赫连成眼中闪过喜色:“青谨小兄弟果然如传言那般妙手回春?”
战争之中除却粮草,最为需要的便是大夫了,更何况是神医,他又如何不喜。
“传言太过夸大,治一治伤病还是绰绰有余的!”玉潇然故意斜眼看着他。
立刻引来某神医的炸毛:“信口胡诌,不许侮辱我的医术!定远王,我可告诉你啊,传言只少不多!我的本事,可大着呢!”
赫连成轻轻一笑:“小王相信小兄弟有如此能耐,到时,就有赖小兄弟妙手回春了!那你们今日就先在这里好生歇息,明日再聚!”
“叔叔慢走!”玉潇然看着塔雅思乖乖地窝在赫连成的臂弯之中随之离去,欣慰一笑,为赫连成,也为塔雅思。
一身利落的男装,高高束起的墨发,身材弱小却笔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这是玉潇然第一次以真面目出现在边疆的军营,手中的玉玺和遗诏高举,从一致排开的将士中缓缓走过,小黑抱着赫连湛和青谨青慎二人紧随其后,五人一起走向高台上肃目以待的赫连成和塔雅思两人。
赫连成一身银甲戎装,衬得他愈发神采奕奕,他的身旁,是一身火红色简练马装的塔雅思。
“将士们,让我们用最高昂的号角和欢呼,迎接我们历经千辛万苦逃离魔掌归来的公主殿下!”赫连成高举手中长剑,声音传到了宽阔校场中的每一个角落。
号角声起,绵延不绝,气冲云霄。
将士们的声音响亮无比:“恭迎公主归来,恭迎啸月将军!”
啸月,成元帝所赐的名号,如今再次听到,感慨良多,还有人记得。
心中因这气贯长虹的声势而微微震动,她将手中的玉玺暴露在阳光之下,日光出奇得好,打落在乳白色玉质的国玺之上,反衬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一看便知不是造假:“这,是我北牧传承百年的国玺,这,是父皇临终前交由我的秘诏!”
她话音刚落,校场将士便齐齐跪下,包括校场之上的赫连成和塔雅思,四周之人齐齐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打开遗诏,原原本本念了一遍,而后朗声道:“众位将士请起!”
校场一阵盔甲响动过后,众人已肃目而立。
“众位将士!”她接着道,“当今皇上得位不正,登基月余,为排除异己巩固皇位,不惜陷害先皇忠臣近侍,又以增加赋税,削减军饷来扩充国库,本宫本无意于兴起战事争夺天下,只是上有先皇遗命在先,下有百万百姓在后,本宫欲以微薄之力推翻暴君,还我北牧一个太平河山,众位将士,愿随我否?”
“誓死追随公主,誓死追随公主!”将士们答得毫不迟疑,想必多日来赫连成做了不少准备。
玉潇然能得如此兵力,自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先有赫连成有意表达对当朝不满,再有天下早已传言四起,说赫连明得位不正,最后便是赫连明连日削藩增赋减军饷,使之早已怨声载道,而曾与玉潇然并肩作战的他们,自然是对这位种种传奇在外的公主有几分了解,相比之下,谁好谁坏,一看便知。
在回音依旧散落在山野之中的时候,玉潇然缓缓下跪,对着前方将士们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沉重:“本宫知道,战事一起,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但是破而后立,为我北牧大好的河山,本宫甘愿担上千古骂名,在此,本宫先感谢众位将士的厚爱和信任!”
“追随公主,追随公主!”将士们因这三个响头而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声音整齐毫不迟疑。
长安帝元年二月二十八日,消失月余的成元帝之女赫连捧月突然归来,再次令天下汇聚目光于北牧,她携传位诏书和玉玺起兵于怀然郡,以雷霆万钧之势带领定远王的二十万大军,以拨乱反正之名向永宁进军,天下皆惊。
一时间四海翻起轩然大波,各国开始暗潮汹涌。
后世史学家每每谈及此事,不知该如何评说其功过,最后史书之中只记载事变始末,却最终无一人敢评论其好坏,因为赫连捧月的出现,是中原内陆史上的一段不朽传奇佳话,更是四海战事伊始的开端。
至此,天下渐入混乱之期,四海枭雄蠢蠢欲动,伺机而发。
北牧终结了上一代帝王的盛世繁华,开始进入了内乱时期,这是近百年来最为张狂的一次内乱,一边已荣登皇位坐拥天下,一边携玉玺遗诏气势汹汹。
长安帝震怒于朝堂之上,当即命裘光柯为平叛大将军,并带四十万大军启程迎战,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