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文面色白了白,却依旧是温润有礼道:“多谢皇上提点,修文必定铭记于心,想来皇上也已经口渴难耐了,那修文就不叨扰了!”
他微微一礼,转身离去,再不看任何人一眼,身后长长的影子拖沓在地,随着他身形的远去而渐渐模糊。
“人都走远了,还不回去!”不知何时,龙延拓已经靠近,声音中的情绪未明。
她抬了抬眼皮看了这人一眼,没有说话,当先朝来路走去。
身后之人看着她当先而去的单薄背影,眸光几闪,最终隐在了长长的羽睫之下。
当夜,玉潇然做了个梦,她屹立在山野,看一只雪白的鸿鹄和紫色的雄鹰在云巅竞相追逐,她时而担忧那鸿鹄会不小心掉落,时而担忧雄鹰会受伤,她的心随着那一白一紫而起伏不断,直到醒来时惊了一头的冷汗。
猛然坐起,对上了一双邪魅的双眸。
那人声音平和温柔,带几分绵绵不绝的情义和安定人心的蛊惑,宛如暴风雨之夜的一盏明亮的烛火,让人心神渐渐平息下来:“做噩梦了!”
温软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际,拭去滴滴汗珠,指尖温润,仿佛浸入了心底,让她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她眼前渐渐浮现那人精致容颜,他眉眼之中的温暖之色未曾退却,让她的心漏掉了几拍,慌忙别开脸去:“公子这么早就起了!”
“早?”他轻轻一笑,带几分邪魅的神采,“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坐起身子看向窗外,果然已经大亮,一缕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使她面色一红,怪不得这人在她房里,原来是自己迟了,身为一个下人她果然是不称职的,倒是自己理亏了几分,但再偏首看着早已穿戴整齐的男子,意气风发风情无限,眉宇之间却有几分倦色,便疑惑问道:“公子昨日未曾休息好吗?”
他却微微直起身子,看向窗外道:“我还未曾用早饭,快起来试菜吧!”
“啊?”她看了看已近中午的时辰,错愕不已,他却已当先而出,不再答话。
如此几天,玉潇然不断地在慕容修文和龙延拓几人面前穿梭,继而接二连三的,梦中不是白紫相重,便是一些光怪陆离的奇事,她也醒来得愈迟,但每次醒来都可看见龙延拓那温情款款却略带几分疲倦的面容,每每问去,他都笑而不答,她虽心有疑惑,但也深知作为一个下人,主子的事是不该过问的。
慕容修文自那日起便时常来龙延拓这方院子,两人时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妙语玄机,但最多的时候便是对弈,各有胜负,却是平局居多。
玉潇然一盏茶伺候在两人身侧,倒也是十分乐意的,并非是她喜欢看两人下棋,最初看得时候她还能有几分门道,到最后却只看得眼花缭乱极费心神,到最后却只落得下看人。
这一紫一白交相辉映,看真是让人十分赏心悦目,即便玉潇然近日常见,每每也莫名生来一种百看不厌的欢愉,猛然间只希望岁月如斯静好,时光如斯细水长流。
两人下棋的表情十分专注,一人妖冶如忘川曼珠沙华,一人优雅如陌上玉兰,一静一动之间便已成世间最美的一幅仙尊遗世图,红黑相间而成的棋盘错落有致,纷繁复杂地宛如一幅蜿蜒万里的河山,而那临盘而动的修长玉指,便开始翻云覆雨指点江山。
江山为盘,众生为棋,征战天下。
她的心中,不知何故,便突然生几字来,让她猛然间一身冷汗,再看向这棋局,便失了几分兴致。
“成败在此一举!”龙延拓幽幽落下一子,似乎极为沉重。
慕容修文也跟着落下一子,嘴角跟着轻轻一瞥,意有所指:“也许你我,此后再不能如此!”
“与君对弈,乃拓此生快事!”龙延拓轻轻一笑,百态fēng_liú之中夹杂着少许真诚之色。
“修文亦然!”慕容修文温润有礼一笑,惺惺相惜。
“朋友!”龙延拓复又落下一子,目不斜视,“既然来了,何必偷偷摸摸?”
慕容修文跟着落下一子,轻轻一笑:“这一次,又无胜负!”
他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簌簌的枝叶摩擦声,眼前一晃,便有十来道身影应声而落,手中兵器奇形怪状各不相同,将三人围在内侧。
当先两人一身黑衣,浑身肃杀之气笼罩在这方雅静的小院之中,看着屋内的二人:“应天帝果真名不虚传,我兄弟几人刚到,便已被察觉!”
玉潇然看着那气势凌厉的几人,眼波微敛,很显然那,来人显然是冲着这下棋的二人而来,而且看来十分不简单,竟能悄无声息地传入山庄而不被人发觉。
龙延拓广袖一拨,玉潇然便只觉自=自己被一股澎湃的柔和之力送出几丈之外,只听他的声音依旧优雅邪魅漫不经心:“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不要殃及了无辜!”
“想不到应天帝还是一个宅心仁厚的皇上,只可惜我等兄弟即便心中敬佩,却也不得不得罪了!”当先一人黑衣蒙面,声音浑厚。
那人紫袖一拢,缓缓起身,看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玉潇然,神情和动作悠然自若:“宅心仁厚称不上,不过是怜香惜玉而已!”
“大哥,不要跟再扯嘴皮子的功夫了,速战速决吧!”身后一人身材瘦小,性子似乎极为暴躁。
“哎!不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