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儿即将远嫁异国,皇儿有一个心愿,不知父皇是否应允?”思彤盈盈开口。
成元帝笑容一顿,随即声音满含爱意:“噢,皇儿但说无妨!”
“回父皇,自月姐姐回宫之日,思彤一见便觉甚为有缘,只是月姐姐一直疏于与我等姐妹往来,所以思彤一直无缘得见月姐姐的才情,思彤这一去,便不知何时才能与亲人相见,不知今日月姐姐可否圆思彤一个心愿,让思彤见识一下姐姐的才艺?”
思彤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的目光纷纷移到了玉潇然的身上,眼明心亮的人谁不知道,成元帝的这俩公主,较量了起来!
众人眼光瞬间一亮,有戏看了。
本是漫不经心的龙延拓,半阖的媚眼微微一顿,放在桌案下白皙的手心之中仿佛隐约有鲜红色的光芒咋现,却被他一笼袖覆了过去,不动声色的面色依旧浅笑如花,眼底却有一抹戏谑又期待的光芒划过,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人被刁难,才艺?
很有趣呢!
成元帝面色一顿,眼底光芒闪烁,看向玉潇然,面带迟疑:“这……”
玉潇然暗自冷笑,面色却不变,看着思彤:“我会杀人,思彤妹妹想不想看!”
众人被玉潇然这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声音震得一愣,圣上面前,这公主竟如此大胆,堂而皇之毫不避讳地说出杀人二字,是何居心!
随即又是一想,可不就是杀人吗?手刃贪官,性情乖张,沙场杀敌,不输男儿,人家说这话也没错啊!
思彤被玉潇然如此大胆的话以及眼中的寒光惊得浑身一颤,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倒也是个处变不惊的聪明人,一愣之后笑道:“姐姐真会开玩笑!”
成元帝面色也是一顿,面上似乎划过愠怒,声音低沉:“月儿,各国来使在堂,不得胡言乱语!”
“父皇!皇儿说得不对吗?”玉潇然盈盈浅笑,答得无辜。
成元帝被问得又是一愣,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哎呀,公主!”陈贵妃幽幽开口,声音似乎极为语重心长,“公主说得固然不错,可那是以前,但是如今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又怎可终日将打打杀杀放在口中,公主就要有个公主的样子啊!”
玉潇然颔首:“恕捧月无知,那依贵妃娘娘之见,公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陈贵妃不料玉潇然真的有此一问,声音一顿,当着众人的面,她身为六宫表率,又怎可过度去训诫一个公主?稍不留神,只会落人口实,毁了她长此以来维持的高贵娴熟的形象,思及此,她只得缄口不言。
一侧安贵人遥遥起身:“自然是如思彤公主这般,知礼贤淑,端庄可人,德才兼备的啊!”
“好了,今日使节在座,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小丫头空间升级记!”安贵人话音刚落,成元帝一声低低警告,吓得安贵人一阵哆嗦坐下,再也不敢出声,当众说出公主不是,丢面的不仅仅是公主,更是丢了皇室的脸面。
玉潇然暗自一声冷笑,就知道有人会看不惯当众数落自己,要得就是你上钩,略一沉吟之后颔首:“父皇,皇儿才疏学浅,文艺不精,倒是有打油诗一首来凑个趣,不知当说不当说!”
成元帝敛去眼中精光,大手一挥:“噢?念来听听!”
成元帝话音刚落,在场之人无不侧目竖耳,捧月公主自昭告天下以来,街头巷尾无不在传颂着红颜如何叱咤风云的神话,如今以武出名的公主,不知才情如何,怎不令人翘首以待!
就连一直不曾抬首的龙延拓,也微微侧首,提起了兴趣。
“是!”玉潇然眼中戏谑一闪而过,而后声音朗朗,“深处往往金娇藏,不出闺阁与皇墙。万千宠爱于一身,绫罗珠宝王八汤。良辰美景朝暮去,女红精致秀鸳鸯。不知民忧不知苦,日日只有贴花黄。笑我山野彪悍女,只会提刀行荒唐。全无礼节与周到,语出惊人笑轻狂。一无矜持与家教,男人四处在身旁。二无人伦与羞耻,抛头露面上朝堂!”
念到这里,玉潇然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公主与娘娘们,心道这下可把人都得罪个干净,却是语气一转接着又道:“只敢问,野菜窝头曾吃过,可知百姓做家粮?粗布糟鞋可曾使,可知夏酷与冬凉?家国兴盛知几何?边关有人铁甲霜!锦衣玉食如何有?无非民生与安邦!说我粗陋卑贱身,我纵接受也无妨。只愿从此清净日,莫再滋事行嚣张!”
玉潇然一股脑道尽苦水与讥讽,毫不停息,一番话,说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各国使臣兴趣盎然,成元帝面色铁青,妃子公主怒目相向,却无一人敢反驳。
谁敢,谁敢说得就是你!
你敢犯众人之怒?
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敢接下如此恶名?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有人向这位新晋的公主挑衅滋事,明嘲暗讽,人家说得,没有一句虚言,更重要的是,人家也曾出入于贫贱之地解天灾,远赴边关与战士们同吃同住,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有发言权!
然天下人都心照不宣的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却被这个胆大特别的公主,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直击皇权,直击腐败,直击在座王公大臣的内心!
旷古绝今。
至此,北牧捧月公主悍名远扬,胆敢当着各国权贵的面,将欺辱自己的人批判的面目全非,只此一人,天下再也难寻。
然这一首反唇相讥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