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然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
小黑跪在门前,面上依旧没有表情,眼中却有短暂的惊慌和后悔划过:“姑娘,属下知错了!”
止澜站在玉潇然房间急得直跺脚:“公主,您就别生气了,小黑只是不胜酒力而已,您犯不着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都不出来啊!”
青谨大力拍了拍高大的朱门:“师姐,我知道你睚眦必报,爱使小性子!可小黑一大早就跪在这里请罪了,你犯得着置之不理嘛!师姐,你再不开门,我就让青慎砸门了!”
“要砸门吗?我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些许懒懒的轻哼传入在场几人的耳中妖孽师傅,求包养!。
止澜未曾出国星辰殿,自是不识来人,偏头一看立刻面露警惕之色:“你……你们是谁,竟敢私闯后宫?”玉潇然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星辰殿也随之显露于宫廷,但门口阵法依旧未曾搁置,这也为星辰殿拒绝了不少来客,但是来人所据的位置,自然不是从正门堂而皇之而进的。
那人高据墙头,神情散漫且邪魅,如同鬼斧神工般雕琢的五官完美至无可挑剔,紫色身形挺拔宛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广袖一挥仿佛可招揽日月光华,就那么轻轻一跃,便落至院中,翩若惊鸿。
青谨略略一偏头:“天子殿下?您去的地方,应该是存芳堂吧!”
存芳堂,正是思彤公主的寝宫。
来人正是龙严拓和他的小侍卫玄彬。
“太子殿下?”止澜一愣,哪个太子殿下。
“青谨小弟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人小侍卫也自墙头一跃而下,凑到青谨面前,样子十分熟稔,“我家主子为什么要去存芳堂!那女人前几日整日粘着我们主子不放,烦都烦死了!”
“那你们来干什么?”青谨瞥了一眼满脸厌恶之色的玄彬,毫不客气地打掉玄彬扒在自己肩头的大手道。
玄彬毫不在意被某人推开,嘴巴一咧,眼神瞬间变得十分鄙夷:“哎呀,我说你们是不是这些人难道伙食太好吃坏了脑子,我家主子不是说了吗,是来砸门的!”
玄彬话音刚落,他家主子仿佛是与之十分默契似的,大步流星地上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在半空中滑翔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就这么轻轻一拍,宽厚的朱门竟就这么应声而开。
龙严拓看似漫不经心,动作缓慢,实则青谨根本没有时间去阻拦,再加之自己也有放纵的想法,只得故作哀叹,以手掩面,仿佛在下一刻,这院中的人都会惨不忍睹。
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任何动静传出,慢慢放下手偏过头看去,龙严拓踏进的那扇高大普华的朱门,仿佛是一颗投进大海的石头,除却进入之际那一瞬间的涟漪之外,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得样子。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除却跪地的小黑,纷纷伸着头小心翼翼地上前,却在汇集在门前两指之际,那敞开的朱门“碰”地一声合上,隔绝了里间与外间的一切,撞落掉了高且宽的门头上厚厚的积尘,瞬间让那几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却再不敢前进分毫。
宽阔朴素的大殿内,一片死寂,无灯无烛,门窗紧闭,室内黯然,仅有缕缕银辉透过窗缝中泻出,却反而衬得整个大殿更加黯淡无光,一如主人此刻的心情。
龙严拓刚一进门,身形便微微顿了顿,嘴边笑意不减,但却仿佛有一种无边的疼痛漫过眼底,似在静心宁听这一刻殿中的静谧,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踌躇片刻之后,漫不经心坐在靠窗的软榻,敛眸垂首,细细抚摸着袖口处细密的龙纹,许久未动。
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斜靠在榻上默然不语的人的耳中,仿佛变作了心口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蝼蚁,在那里细细撕咬,虽不疼痛,但却酥麻难忍,使人急欲除之而后快。
但这人本非常人,自然忍得常人所不能忍,然而他忍得,他却不认为里面的人应该这样一直下去,这不是她,他急欲看到往昔那个会讥诮会耍滑会算计会恼怒会调笑的女子,急不可耐。
所以,在两刻钟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转向屏风之后,精准地在黯淡无光的一角将蜷缩在一团的瘦弱身影拉起,却意外没有受到来自手中人的挣扎,让他的心,瞬间又深沉了几分。
感觉到柔若无骨的女子毫无生气,龙延拓在心疼的同时瞬间怒气上涌,一把将玉潇然扯近,声音低沉:“你在这里黯然伤神,你可知殿外有人言笑晏晏,吴侬软语,郎情妾意?”
这就是龙延拓,精确狠辣决绝,一针见血,哪怕将人伤得体无完肤,他也一定会让你活过来冰火九重天。
手中那人浑身一颤,却依旧低着头倔强不肯开口。
龙延拓看着有了反应的玉潇然,眼中一喜,却在下一瞬间因手背处灼热的触感而让刚刚蔓延的喜色凝结,他狭长的媚眼低敛,眼中讳莫如深,看见滴滴透明的液体在自己的手背处滚动,衍生出一朵朵动人心魂的水花,清雅却又凄然。
刹那间炙热灼肤。
却又在刹那间冰凉刺骨。
异样的触感仿佛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心脏,瞬间让那里鲜血淋漓,但是他的声音却依旧决绝狠辣:“你猜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桂香树下,清池岸边,容王殿下高贵清雅如温玉,思彤公主国色天香似牡丹,一个席地而坐抚一曲凤求凰,一个翩翩起舞灵动如一只蝴蝶,啧啧,真真是天作之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