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落定,各国来使也已相继入座,玉潇然却始终未看到龙延拓和慕容修文的身影,渐渐地心底升起一丝未明的侥幸,却又随之一声自嘲的苦笑。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高昂声,丝竹管乐之声戛然而止,成元帝带着一干妃子徐徐出现。
众人慌忙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国来使也依礼而行:“见过北牧皇上!”
成元帝高踞于座上,哈哈一笑:“免礼免礼!都入座吧!”
“谢皇上!”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之声伴随着丝竹管乐之声又起。
成元帝面带喜色:“还请众位来使稍安勿躁,今日还有三位贵宾光临我北牧,即刻便到!”
成元帝声音一落,便仿佛如一道利剑般将玉潇然内心割得寸寸成伤,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蔓延全身,却只能在这群臣簇拥之中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麻木而又苍凉。
随后,一声高昂的响彻四方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天行太子殿下到!圣华太子殿下到!傲苍容王殿下到!”
话音一落,数百道目光齐齐涌上来路,除却玉潇然。
一阵跌宕起伏的管乐之中,徐徐现出三道身影。
紫衫旖旎,白衣优雅,华衣高贵。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纵然山河锦绣,日月临空,也无法描述这一刻给人的震撼。
有些人,生来便是风华盖世,光彩夺目的,比如这步履轻盈的三位盛名传遍四海的男子。
成元帝率先从这一幕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眼中毫不掩饰赞赏之色,面上笑容更盛:“哈哈,三位皇子远道而来,真是让我北牧蓬荜生辉啊!快请入座,快请入座!”
三人略一施礼:“谢北牧皇帝!”随后,便被人引至成元帝不远的桌案处。
人群中的托里木,看着这风华绝世的三人,先是一愣,扫了一眼玉潇然的方向,随即了然苦笑。
玉潇然至始至终都未抬首,眼睛直视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白玉杯,袖中的手却不知何时早已紧紧握住,不算长的指尖嵌入肉中也丝毫不觉。
刚刚入座的龙延拓眼光似是漫不经心地掠过玉潇然所在之处,似笑非笑的神色几不可察的一顿,随即收回波光潋滟的目光,也看着面前的白玉杯若有所思。
身侧司马空哲似乎是有所觉,余光瞥了瞥龙延拓一眼,诧异之色涌上眼眸,须臾之间便再也无迹可寻。
而至始至终目不斜视正坐于桌案之后,慕容修文,面色依旧温润如玉地正襟危坐。
众人自是无人察觉到这一切,成元帝高高在上哈哈一笑,举起面前玉杯:“各位来使光临鄙国,真乃我北牧大幸,朕敬各位一杯飘渺之乾坤诀!”
众人也不紧不慢举杯:“皇上客气!”
成元帝又是哈哈一笑,广袖一挥:“开宴!”
话音刚落,丝竹管乐之声大起,四周桂花香味愈浓中一阵异香飘过,身姿妖娆的舞女徐徐步入宴会正中,翩翩起舞。
上次国宴,玉潇然垂涎三尺大快朵颐,此刻对着满桌的美食佳肴毫无所觉,只不断拿着玉壶满上自己的白玉杯,一杯接着一杯。
“别喝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住了面前装满美酒的杯子。
玉潇然不悦地顺着那手看去,随后笑了笑:“怎么,怕我醉了?”
钟怀仁看着玉潇然的浅浅一笑,突然间觉得这笑在十月凉秋中格外苍凉,心中莫名其妙的随之一颤,微微放低了声音:“这是国宴!”
“放心!”玉潇然拍了拍那按住酒盏的手,“我的酒量你还不知,千杯不醉!”
那边静默良久方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玉潇然浑身一颤,看着钟怀仁眼中莫名的闪动:“钟兄,你就让我喝吧!”
轻柔却固执的声音里略带哀求,让钟怀仁的心颤抖之中仿佛被谁揪了起来一般,却情不自禁放开了手,默默坐正了身子。
玉潇然仰首痛饮,却在这一刻忽然听到众人的惊呼之声,虽是宴会,但到底是国宴,玉潇然也不禁诧异众人为何如此失态,抬眸间,却看见四位婢女抬着粉色的露天软轿从天而降,同时洒下五彩的花瓣,落入正翩翩起舞的舞女之中,恍若九天仙女莅临人间。
而软轿落地之际,四周舞女立刻上前齐齐簇拥,将轿子里的景象遮掩的密不透风,一时间筵席之中众人翘首以待,恨不得推开四周那碍眼的胭脂俗粉,一饱里面的旖旎神秘的风景。
成元帝见众人如此,脸上得意的笑容又再度升起,随后眼中精光一现便露出赞赏之色,各国来使无不翘首场中,眼中露出焦急的神情,却只有那姗姗来迟的三人稳坐于桌案之后,或细细品着杯中佳酿,或转动手中的白玉杯,或一动不动地随着音乐敲击着玉案。
却又在此刻,那簇拥着软轿的舞女缓缓打开手中的粉色羽扇,像一朵盛开的蔷薇在暖风下缓缓绽放,渐渐地,露出里面倾国倾城的花仙来。
肌肤胜雪,柔若无骨,眼若秋水,盈盈一波,待众人定睛一看,又是一声叹息和焦急,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纱帕,遮掩了本应绽放的风华,那花仙略一转身,对上各国来使之处翩翩起舞,眼波每掠过之处,便掀起一处久久不能平静的波澜。
随后,丝竹之声一转,仿佛枝叶簌簌摩擦的声音传来,四周舞女翩翩而动将那花仙围在中间,配合着那中间纤巧的身姿摇曳不止,管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