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去了樊姨娘那里?”许乐乐扬了扬眉,唇角勾出一抹笑意。/p
“嗯!”白芍点头,抿唇笑道,“不知道发生何事,只听说老爷突然发怒,大半夜的,气冲冲的去了樊姨娘房里,又是折腾一夜!”/p
看来,许相府那个坚硬的壳子,终于开始破裂!/p
许乐乐笑了起来,只是那绝丽的笑容,透出了丝丝凉意。这个壳子,只要再重重砸上最后一锤,就可以四分五裂!/p
一品居后的奴隶市场,因为大批官奴的涌入,变的人喧马嘶,热闹非凡。/p
许相府的马车虽有随从开路,仍然在人流中行驰缓慢。白芍掀起半幅车帘向外张望,问道,“小姐,这奴市已开了六七日,怎么我们今天才来?”/p
许乐乐微笑道,“你知道什么?这奴市刚开的几天,卖的都是寻常的家人厮仆。”/p
白芍一怔,回头向她瞧了一眼,问道,“小姐,难不成我们要买那些官府的少爷、小姐?”那些获罪官宦家的主子,虽然被贬为奴,却仍有着公子、小姐的骄气,并不好驾驭。/p
许乐乐点头,叹道,“我也拿不准,先瞧瞧罢!”目光透过轿帘的缝隙,向台上一排排的奴隶望去。只是台上奴隶足足有百余人,马车又不能靠近,又哪里瞧的清楚。/p
许乐乐正盘算命赵承前去瞧瞧,便闻马车前有人问道,“可是许相府,许大小姐的车子?”/p
赵承回道,“正是,请问阁下何事?”/p
那人忙道,“我家六爷正在一品居饮茶,见了许大小姐的车子,便命小人前来相请!”/p
“六爷?”许乐乐挑眉,瞬间唇角淡出笑意,说道,“赵承,去一品居!”这帝京城她认识的人,排行第六的不少,但不说名讳,只称六爷的,便只有一人!/p
车外赵承应命,马车调头转出奴市,向一品居去。/p
淳于坚见许乐乐上楼,笑着迎了出来,说道,“隔着窗子见了赵承,便猜是你,怎么,你要买奴隶?”/p
许乐乐含笑道,“是啊,若不然谁还来凑这热闹?”一边说,一边跟着他进了一间敞开的雅室。进门却是一怔,但见五公子公孙宁和另一位清俊公子也含笑站起相迎。/p
许乐乐讶然,唤道,“五哥?”不等他应,目光已瞧向另一位公子。/p
公孙宁侧身道,“乐乐,来见一下,这位是辽海邵家的二公子,邵毅丰。邵兄,这是许相府的大小姐,舍表妹许乐乐!”/p
邵家的人?/p
许乐乐挑眉,款款行礼,说道,“原来是邵二公子!”/p
“许大小姐不必多礼!”邵毅丰还礼,目光在她脸上一凝,笑道,“进帝京这几日,许大小姐的大名便如雷贯耳,不想今日有缘相识!”/p
“如雷贯耳?”许乐乐失笑,“怕没什么好话!”惹的三个人笑了起来。/p
邵毅丰笑道,“好坏掺半,闻说许大小姐初回帝京,便收了继母手里管着的田庄店辅。又闻说许大小姐在江州的田庄里,处置了几十个不尊主子的奴仆。旁人均说,许大小姐好胆量、好手段……”/p
“好毒辣!”许乐乐笑着接口,神情中颇不以为然。/p
公孙宁横她一眼,说道,“你去江州,也不和家里知会一声儿,我们纵空不出身子,你六哥、七哥总能陪你同去,哪里容你落下这等名声?”/p
许乐乐撇唇,淡道,“什么人要说由他们说去,乐乐又哪里顾得了这些虚名?”/p
邵毅丰手掌在桌子上一拍,赞道,“好!许大小姐,女中豪杰!”/p
许乐乐失笑,摇头道,“豪杰可不敢当,只是乐乐不愿为他们的闲言碎语而活罢了!”说话间见过了礼,便在公孙宁身边坐下,隔着窗子向外望去,正正对着奴市那宽大的台子。/p
方才在人群中瞧不真切,现在隔着窗子反而瞧的清楚,台上百余人,个个衣衫褴褛,男女老少不一,相同的是,脸上都有一些木然的神色。而在他们之前,几名手执皮鞭的壮汉正将人一个一个拖出来喝卖,时不时便有人上去交付买卖,将人带走。/p
公孙宁见她对奴市留神,便命跟着的人都退了出去,侧着身子为她倒茶,说道,“方才若不是瞧见赵承,我还以为是许府旁人的车子,你在那里做什么?”/p
许乐乐耸肩道,“自然是去买奴隶!”/p
公孙宁好笑,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说道,“你可是千金大小姐!”/p
许乐乐一把将他手掌打开,嗔道,“鼻子被你摁扁了!”/p
淳于坚见两人亲蜜,竟然生出些醋意,截断两人的说话,笑道,“乐乐,你今日来的巧了,要买奴隶,只找邵二哥便是,干吗还自个儿去挤?”/p
许乐乐自从听到邵毅丰的名字,便暗说自己运气不错,此刻闻言,含笑向邵毅丰笑道,“只是乐乐不知道这官奴买卖的规矩,闻说不少官奴要官府的人来竞价!”/p
公孙宁好笑,“你不懂规矩便自个儿跑来,下边人杂,冲撞了怎么办?”/p
许乐乐挑眉道,“不过是各瞧各的,与旁人又不相干!”/p
“你要什么样的人,说一声便是,一个女儿家!”公孙宁皱眉低责,脸上却仍是一片温和。/p
瞧着兄妹言语随意,公孙宁言语间更是对这个表妹流露出疼宠,邵毅丰举杯饮了口茶,笑道,“若不是知道五公子心有所属,我便以为许大小姐是五公子心爱之人了!”/p
公孙宁已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