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淳于信挑眉,向路宁轻轻摆手。路宁抢上一步,也是两脚踢出,脆脆的几声响过,两名黑衣人都是牙齿尽断,满嘴鲜血,苦于下巴脱臼,“嚯嚯”两声,喊都喊不出来。/p
淳于信笑道,“要问口供,自然要留着嘴巴,牙齿却是无用!”向路宁道,“去罢!”/p
路宁躬身行礼,唤来两名随从,一人拖着一个,进了帐篷。很快的,帐篷里就响起杀猪一样的惨呼,只是呼声露风,在这静夜里听来极为古怪。/p
许乐乐微微一笑,向淳于信施了一礼,说道,“瞧来公子尚有正事,我们明日一早便行,便不再向公子告辞!”说完,转身回去自己帐篷。/p
白芍将帐篷帘子放下,才悄声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有贼人袭营?”/p
许乐乐笑了笑,说道,“早晨我们刚刚上路,就有两骑快马迎面而来,和我们错身而过,到了中午,我们打尖时,他们又从后边折了回来,自然是贼人踩盘子的伎俩!”/p
“哦!”白芍点头,又问道,“那小姐如何知道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为什么不让赵承他们迎敌?”/p
“这一路上,你可曾看到我们之外值得贼人留意的商队或百姓?”许乐乐笑问,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悠悠道,“天子脚下,我们初来乍到,能不自个儿动手,自然是不要动手的好!”/p
这一伙人,许乐乐自然知道来历。/p
上一世,自己被这假扮的贼人打劫,一个丫头受辱,两位妈妈丧命,自己在几名家人的拼死保护下逃脱,狼狈万分的逃进帝京,也因此名声受损。/p
而这一世……/p
许乐乐冷笑。没有人会料到,离京十年的相府嫡长女回京,竟然有两位皇子同行。更不会想到,她早早看破“贼人”行迹,先荒野扎营,利用帐篷、马车等物布阵,来个请君入瓮,再设计让淳于信的随从去对付“贼人”,来个借刀杀人。/p
而四皇子、六皇子秘密出京,却遇上有人半夜袭营,淳于信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查出幕后之人是谁。这一招祸水东引……建安侯府,怕是有得受了!/p
马车一震停了下来,将许乐乐从回忆里拖回,赵承在车外回道,“小姐,前方有人厮杀!”/p
许乐乐挑起车帘一望,果然见前边不远,两个黑衣人边打边跑,身后十几个灰衣人奋力追杀。许乐乐眸光一闪,低声道,“助那两人逃走!”/p
“是!”赵承手中马鞭疾挥,马儿一声惊嘶,本来已经停在路边的马车横着冲上官道,恰好截在黑衣人身后。/p
“啊,马惊了!”赵承惊呼,催马追上,大声斥责车夫,手忙脚乱的去抓拉车马匹的马缰,笨手笨脚,却正好将想要绕过马车的灰衣人撞了回去。/p
“干什么,滚开!”为首灰衣人怒喝,唰的一剑向赵承肩头刺来。/p
“对不起!对不起!”赵承鞠躬如仪,连连赔罪,恰好躲开那人剑锋。剑尖在他肩头一挑,衣衫被划破,却没伤到皮肉,他浑然不觉,手忙脚乱的拽着马缰,将马车拉到道边。/p
灰衣人顾不上和他计较,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只是这一耽搁,黑衣人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p
车内许乐乐挑了挑唇,眼底却并没有一丝笑意。上一世,应该也有此事吧?只是那时她自己也在惊慌失措,哪里还会留意?而这一世,她一眼认出,为首的灰衣人正是淳于昌的侍卫首领,李改!/p
两个时辰之后,许大小姐的马车在右相府门前停下,许乐乐由丫头扶着下车,袅袅婷婷向府里走去。/p
正厅里,秦氏见许一鸣心神不定,便笑着劝道,“相爷,虽说乐乐不是在跟前儿长大,终究是相爷嫡亲的骨肉,必然不会见外,相爷不必担忧!”想到许乐乐现在狼狈样子,心里却说不出的得意。/p
许一鸣叹了口气,向夫人瞧了一眼,欲言又止。对这个幼年就离家的女儿,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p
正这个时候,听门外丫头回道,“相爷,大小姐到了!”/p
许一鸣抬头,就见一个纤纤弱弱的少女款款的迈进厅来,脸上恬淡的笑容瞬间晃花了他的眼,颤声唤道,“乐乐?”/p
许乐乐见首位坐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便婷婷拜道,轻声道,“女儿乐乐见过爹爹!”/p
瞧着她一身素净衣衫,整整齐齐,脸上神情也是从容有度,秦氏一脸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瞧着她的眼神全是震惊。事情,为什么不是预想的那样?/p
许一鸣见她低眉顺目,满意点头道,“嗯,回来就好!去见过你母亲!”/p
“是!”许乐乐应,又向秦氏拜倒,“乐乐见过母亲!”/p
许夫人秦氏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见她行礼,忙站了起来,亲自将她扶住,说道,“快,快起来!快起来!乐乐,你总算回来了!”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p
许乐乐抬目向她一瞧,见她脸上是一副得体的笑容,不由心底冷笑,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p
秦氏是许一鸣的继室,建安侯嫡女,三十许人,生的桃腮杏目,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此时一身装饰端庄华贵,大方得体,一张美艳的脸笑开,显的有几份亲切。/p
许乐乐心里厌烦,脸上却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轻声道,“日后还请母亲多多教导!”/p
“好!好!”秦氏连应,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擦去并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