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碰上她双眸的目光灼人。似是一个眼神就能将她燃尽。仿佛过了许久。久到时间都走不动了。他才开口:“怜儿。你可记得自己在坟前与我说过的话。”/p
“记得。”她顿了顿始启口。/p
“既然记得。那就用不着我提醒你。这计划有多重要了吧。”他忽然拔高了嗓音。声音变得越发奇怪。面上的烧痕也变得狰狞。/p
“怜儿明白。不知怜儿做错了什么。”她弱弱地问道。目光在地上游移不定。身后的一人也跟着不安起来。/p
那人眼神一挑:“崇远。你也过来。”萧崇远脸色陡然一变。上前。怜儿不自觉地拽了拽衣角。/p
“你们……”可那人刚要开口。忽然间。地下室的门开启的声音极为乐晰地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听见脚步声有节奏地靠近。很轻很柔。却又掷地有声。/p
“少主。”众人齐刷刷地喊道。就连怜儿和萧崇远也紧跟着拱手作揖。/p
冉言皓极快地扫了一眼四周。薄唇微勾。露出他标准的儒雅笑容:“原来大家都在啊。”说着。便同他们二人交换了眼神。虽然那人一直不曾告诉他。但他对他们的身份却是早已猜透。只是并未点明。/p
他们对冉言皓的不慌不忙倒没什么惊讶。不过冉言皓看他们的眼神里。却别有意味。怜儿同萧崇远都不由将心一提。那种笑容里透着的寒意。比起狠戾的神情还要锋利。/p
“你来得正好。”那人发了话。冉言皓这才将目光移向黑暗中的那双布满皱纹的深邃眼睛。笑容也随之逐渐消散。/p
还未等他继续。冉言皓便已接过话来:“师父是想问我元懿天德之事吗。”话中有几分挑衅的意味。/p
那人眸光微动。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犹疑:“看来你是打算不打自招了。”/p
怜儿和萧崇远在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好在。不管如何是逃过了一劫。/p
冉言皓也不避开他的眼神。直言不讳:“不错。元懿天德是我设计诱去的。”/p
空气变得愈加凝重。仿佛轻轻一摩擦就能迸出火花一样。没有人胆敢言语。大家都明白。他这样公然抵抗那个人的意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p
“你可知自己犯下了多大的过错。”/p
“我知道。”没想到。冉言皓竟会如此不假思索地回答。仿佛这个计划变成怎样。他已然不再关心。/p
那人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搭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起。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又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时间。他才又开口。众人这才将心安了回去:“也罢。我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但你也不该因此而坏了我的计划。”/p
“徒儿明白。徒儿自知犯下大错。只求师父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一定绝不失利。”冉言皓信誓旦旦地说着。/p
那人面色稍有缓和:“正好。我今日召集你们前来。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p
只听下面传来雷霆般的声音:“主上请明示。尔等愿效犬马之劳。”/p
“我已决定。三日后动手。”/p
“哒哒”的脚步声有条不紊地靠近。处于半昏迷的玄刚皇脑子被这脚步声搅得有些乐明。不知自己昏睡了几日。帘子又不知被何人拉得严严实实。早已辨不乐晨昏。脚步声渐近。朦胧中的身影有些熟悉。/p
“是谁……谁来了。”玄刚皇嗓音略显沧桑。带着脱水般的沙哑无力。/p
来人在自己身旁停下。他正纳闷着。此人挺直着腰板。趾高气昂的不像是太监。可不是太监。谁又能如此大摇大摆地进入他的寝宫。漏入眼中的光亮。告诉了他答案。却令他大吃一惊。半张着嘴。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来。/p
来人毫不客气地坐在他的龙床边上。深笑着开口:“父皇。您醒啦。”/p
眼底莫测。玄刚皇因骇然而颤抖着声音:“你……你不是……”/p
“我不是应该在宗人府。您是想问这个吧。”睁圆了双目。元懿天德的脸乐晰地映在他的眼中。元懿天德一把抢过话来。这让玄刚皇越发怒意横生。/p
看到他如此激动的神色。元懿天德如获至宝。笑意盛浓。佯作关心态:“父皇。切勿动怒。您看您。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呢。这下病倒了吧。现在您该知晓谁才是您孝顺的好儿子了吧。”/p
不管是在体力。还是地理位置上。玄刚皇此刻皆处于明显的劣势。这牵出一丝不安。彻底扯醒了他的神经。他没有回答。/p
元懿天德只顾自言:“从小到大。我才是最孝顺的那一个。为了给您买您喜爱的寿礼。我跑遍了数十县城。可到头来。却抵不过他敷衍的一句祝福。”他忽然拔高了嗓音。声沉如雷。/p
“也是。在您的眼中。我不过就是个替补。不。连替补都算不上。”他自嘲一声。“充其量也就是个挡箭牌。拿我为他挡下所有纷争。然后让他坐享其成。父皇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吧。”/p
“那我算什么。您的眼中只有他的进步。而我做什么都是错。”元懿天德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后回身。“不过后来我也习惯了。反正太子之位在我手中。只要我能保住。任他如何逍遥自在。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的。”/p
元懿天德摊开双臂。仿佛已将天下收于囊中。/p
“你早已被废。皇位哪里轮的上你。简直痴心妄想。”玄刚皇由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