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来看望乐荷和她……”丞相夫人贾氏正说着。不经意地瞥向冉云昕。忽然忆起什么。便没再说下去。她还记得同冉云昕的承诺。却不知事情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冉言皓心里的那股兴奋劲还没过。也不管她那说了半截的话。只拉住贾氏的手。满面春风地说道：“母亲。您可知乐荷她有喜了。”/p
冉云昕悬在半空的心又“嗖”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碧儿立在一旁。不断地绞着手。心急如焚。冷汗涔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她可以帮冉云昕欺瞒冉言皓。却不曾料到。贾氏竟会来得这么凑巧。她们还不曾与她对好词……/p
这下子。剧本犹如脱缰的野马。怕是要被彻底改写了。/p
果然。贾氏听后。猛然一愣：“你……已经知道了。”/p
“莫非母亲一早就知道。”冉言皓也不禁讶然。/p
贾氏将视线迅速移向冉云昕。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p
而此时。冉言皓也转向冉云昕。笑着说道：“乐荷。连母亲都知道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反倒成了知情的最后一个。天大的喜事。你又何必藏着掖着。”/p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冉云昕面上青白相接。她不得不避开贾氏的目光。岂料却又迎上冉言皓的。见他眉眼带笑。笑得正欢。看得她越发的揪心。/p
没多久。贾氏的声音便已自头顶传来。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教人心神俱颤：“言皓。你是说……这是你和乐荷的孩子…”/p
“这岂能有假。乐荷刚刚怀孕。不是我的。还能是九王爷的不成。母亲难道还怀疑不成。您可真是说笑了。”冉言皓理所当然地答道。笑意轻染。如诗如画。同时。又是那样的钻心刺骨。/p
冉云昕只觉一道凌厉之光蓦然射来。灼热异常。教她怎么也躲不过。她只好紧绷着神经。乖乖抬眸。对上贾氏的愕然目光。/p
“刚刚怀孕。可乐荷你不是……”/p
贾氏将话说到一半。竟忽听冉云昕一声高喊：“母亲。”那声音声嘶力竭。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泪水夺眶而出。贾氏立时住了嘴。/p
“母亲。多谢您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乐荷愧不敢当。”冉云昕缓过劲来。这才圆话道。/p
“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乐荷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我看还是去寻大夫来比较妥当。”冉言皓只觉有些莫名其妙。/p
冉云昕有些心虚。垂眉淡淡答道：“没什么。不用去麻烦大夫了。我没事。”/p
“哦对了。母亲您刚才是想说些什么。”冉言皓忽然忆起。不由问道。/p
冉云昕和碧儿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腹中孩儿的生死。此刻全然系在贾氏的身上。/p
贾氏虽不明白。但也觉察到了她方才高喊一声时的声嘶力竭。以及眼中的非比寻常。她仿佛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什么。/p
贾氏不经意地一瞥。又惊见她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那张憔悴的面容。梨花带雨。泪痕还在眼角挂着。但见她抚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竟是那样悲痛。/p
贾氏忽地一惊。/p
“哦。没什么。人老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冉云昕诧然抬头。没想到贾氏居然替她圆了过去。/p
“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您尚年轻。怎么能说老呢。”冉言皓迎了上去。替贾氏按摩起了双肩。/p
刹那间。贾氏只觉自己恍惚梦中一般。冉言皓平日里的确孝顺。也总儒雅地笑着。仿佛纤尘不染。故而有那“乐高公子”之称。却也因此给人一种隔阂感。他的飘逸。他的笑。总让人觉得不怎么真实。/p
可今日的他却与往常大相径庭。他的笑并不止于皮相。竟是由内而外的。少了些微高雅。却自然真实。/p
“言皓的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甜了。”贾氏不禁笑道。尤感欣慰。/p
“母亲哪里的话。孩儿说的可是实话。”二人相视而笑。/p
然而。床榻之上的冉云昕却知。事情远非这么简单。/p
是日乐晨。空中便飘起了小雪。声音仿佛都被雪花吸了进去。四周变得尤为安静。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可大半天的时间。也积了不少。/p
冉云昕偕同碧儿一路走着。眼前的虬枝突然支撑不住积雪的重量。积雪悄然滑落。冉云昕忽而驻足。盯着那虬枝看了好一会儿。/p
碧儿不解：“小姐莫不是想到了什么。”/p
冉云昕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回道：“哦。无事。不过就是感叹这日积月累的力量罢了。”她慢慢抬起头来。似是望着天。也仿佛什么都没望。“有些事酝酿得越久。最后爆发的力量怕也越大吧。”/p
碧儿眉心微动。说着。她们重又迈步。朝贾氏的房间走去。/p
丞相夫人果然不同凡响。就连住处也装点得典雅脱俗。/p
而她也似是知晓冉云昕要来一般。桌上竟已备好了两杯茶和一碟茶点。冉云昕的心中微微生出一丝紧张来。/p
“母亲。”贾氏手中执了本书。正聚精会神地读着。冉云昕立了一会。小心唤道。/p
贾氏这才抬起头来。莞尔一笑。看似随和地说着：“哦。你来了啊。坐吧。”这话说得越发像一早便已料到。冉云昕手心有些沁汗。在碧儿的服侍下脱去了身上的绒袍。而后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p
气氛有些凝重。只听得房中丫鬟换茶的声音。仿佛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