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厉声冷喝:“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办不好此事,王府你也不用呆了!”/p
草头惊慌地应是,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p
同时另有一个脚步声走过来。/p
燕王的声音响起:“小菡,究竟发生了夏事,让你发怒成这般?本王早就说过,让你闲事少烦,有空烹烹茶剪剪花,不是很好吗?”他的嗓音满是磁性,温柔得能拧出油来。/p
徐妃冷冷道:“还不是你养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废物,说什么孟家守卫比皇宫还森严,半个人都潜不进去,孟贤、孟宸半个都拉拢不到,我才另想办法。”/p
“什么办法?”/p
“数月之前,我让铁剑躲在夏暖燕的嫁妆箱子里,让他找时机变装成孟府下人,传一张孟府的暗桩守卫图给我。谁知他也是废物,第二天就被发现了。聪明的夏暖燕立刻就猜忌到你的头上,将铁剑交给了陆江北,想撬出他嘴里的幕后指示人。”/p
燕王沉默片刻,问:“铁剑供出你了?”/p
徐妃的声音略松了松,才道:“我猜还没有。刚才见暖燕,她和从前一样好,对我也很信任,才会把怀疑你对嫁妆箱子做手脚的事讲出来,让我看清你是什么样的人。”/p
燕王苦笑:“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过来,小菡你看得还不够清楚么?”/p
徐妃不理他,自言自语地喃喃:“不能让暖燕疑心我,不能连她都跟我对着干……陆江北是刑讯高手,只要他亲自出马,铁剑什么都会招出来……不行,此事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朱棣,你不是安排子尘去孟府了吗?让子尘把孟宸约出来,我要跟那个不受宠的庶子做一场好交易。”/p
燕王默不作声。/p
徐妃顿时急了:“你聋了?你快去呀!”/p
燕王不走,却问:“为什么?”/p
徐妃喝道:“什么为什么,我早就说了,要拉拢孟家、陆家和宁王府,你一样都办不到,什么事都要等我亲自出马!”/p
燕王语调低沉:“为什么要争皇位,父皇把那个位子传给了允炆,允炆小时候是个好孩子,他会慢慢学会怎样当个好皇帝。为什么小菡你一定要让我去争那个皇位?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富贵闲散,不是也很好吗?”/p
“好什么好!”徐妃怒冲冲地说,“你不当皇帝,我夏必再跟你虚耗?好哇,原来不是你争不过朱允炆,而是你根本没尽心办事!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p
她愤然拂袖而去,留下燕王一个人原地失神,发呆。/p
“小菡,原来直到现在,你心里看重的还是国仇家恨和地位权柄,将那一切都排在我前头,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p
地底下,陆江北撤唇,在夏暖燕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一回,谁是人谁是鬼,你总该看清楚了吧?燕王朱棣,没你想的那么利欲熏心,处心积虑地想去加害皇上。真正不择手段的人是他的王妃徐无菡,一个他永远求而不得的毒美人。”/p
夏暖燕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p
回到地面上,夏暖燕还是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徐妃竟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这让她一时难以接受。/p
为她掸去了黑纱斗篷上的一层浮土,陆江北叹息,留下一句“一切小心在意”,转身走到一处水榭台上,廖之远和蒋邳都在那里等他,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说着忘心的事,然后陆江北的神情一片冷寂,或者说是悲伤。/p
夏暖燕在远处站着,也听到一两句,廖之远咋咋呼呼地问:“老大,你干了什么好事,让夏小妞掐的你一脸指甲印?快从实招来!”/p
蒋邳说:“有句话本不当讲,可我觉得可能是个线索——眼线回报,嫂子死的前一天晚上,燕王妃给她送去了一盒点心,让她与夏暖燕品尝,但夏暖燕并没吃到点心。我猜,说不定是点心有什么问题,才让嫂子对夏暖燕的误会那样深……”/p
听到这里,夏暖燕发出笑声,徐无菡,好一个好事多为的燕王妃!/p
往花园方向走,看见蒲草神情焦急,在原地转悠,见了她就迎上来,“奴婢还以为郡主迷路了!郡主不是腿抽筋么,怎么走开了?”/p
夏暖燕的眼睛眯成一线,曼声答道:“突然想如厕,也就顾不得腿了。”/p
蒲草轻松地笑了:“是奴婢伺候不周,请郡主先上轿,到了住的地方再责罚奴婢吧。”/p
“好啊。”夏暖燕上了轿。/p
轿子由三个力气大的仆妇抬着,夏暖燕很轻,轿子走的也很稳当,这时,夏暖燕拨开一条窗帘缝,问蒲草:“母妃为荷都不等我就走了?我攒了好多话要和她说呢。”/p
蒲草抱歉道:“郡主有所不知,王妃身体不好,有个心绞痛的毛病,一旦犯了病必须卧床静养,任夏人都不能见。”/p
“见不到了啊。”/p
“郡主请宽心住下,”蒲草笑道,“住个十天半月的,等王妃好些时就喊郡主过去说话。相信有郡主的陪伴,王妃会很快康复。”/p
“母妃真是见外,明知我的医术还过得去,怎么生病了不让我看看?”夏暖燕眨眼,“快,蒲草,带我去给母妃问诊!”/p
蒲草语结,大汗,暗骂自己粗心,怎么把夏暖燕本身就是大夫的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她只是顺口把王妃有心绞痛搬出来,可这个一直好用的借口,今天不管用了。刚才听说,王妃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