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讶于她的勇气,让丫鬟生出点点自豪感,下巴又抬高了两分。/p
不过她喊话的对象,大将军孟瑄,现在眼中和耳中都只能容下一个夏暖燕,再也装不下别的。他看着,抱着,连话语都是多余的。/p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对望着,良久良久,久到一旁看热闹的廖之远都受不了了,打岔道:“你们换个地方再继续行吗,虽然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不代表我看了不会牙酸啊。对了大将军,你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又闯祸了,把我们老大的出家修行的夫人给绑架了,到现在还昏迷着。”/p
兵丁甲鼓起勇气,抬头补充说:“禀大将军,小人等都是接获紧急批令赶来的,而且那批令……刻有燕王字号。”/p
忘心的丫鬟一听,燕王殿下居然也为她们主持公道,立刻叫嚷着让抓人。恰巧这时,忘心从昏迷中醒来,一眼看到夏暖燕,脸上一丝狠意闪过。她痛苦地咳嗽两声,鲜血一滴滴从唇边落到地上,引得丫鬟们惊呼:“夫人,您振作点,有廖将军和官差在这里,没人可以加害您了!”/p
半空中,夏暖燕与忘心的目光相撞,激烈纠缠。/p
一个是无所谓,冷嘲不屑,可怜着那个可怜的女人。/p
一个写满愤恨,还带着快意,仿佛在说,你等着吃苦头吧,这就是我的答案。/p
冰冷的交锋中,谁也没有说服谁。/p
“您就是孟将军吧,”忘心虚弱地开口,“常听江北提起您,对您的人品才智赞不绝口。只可惜名剑没有宝石剑鞘相配,蒙了尘土,让人不得不扼腕叹息。”/p
廖之远煽风点火地说:“大嫂,对着孟瑄说夏暖燕坏话,纯属自讨苦吃。在孟瑄眼中,夏暖燕比九天玄女还好。”/p
忘心扯动唇角:“是么?那孟将军的心胸未免太广阔了,连妻子的出轨也可以包容。”/p
“出轨?不会吧!”廖之远故作吃惊地叫道,“难道大嫂你看见了什么?”/p
忘心眼中的不怀好意,只有夏暖燕读的最清楚,昨日递过那一双木屐时,忘心就是这种眼神。忘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昨夜,我怕家中的女客住不习惯,特意过来探望。走到郡主的门外,吃惊地看到烛影将一男一女的轮廓映在窗纸上,女的就是郡主。因为我窥到了她的秘密,因此她仗着武功高强绑了我,打算杀人灭口。各位再晚来片刻,忘心就是一个死人了。”/p
廖之远拍拍巴掌,发出感叹:“这一下,真凶无所遁形了!”/p
夏暖燕仰头,静静看着孟瑄不喜不怒的容颜,不能完全猜透他的想法。真是好俊的一张脸,剑眉星目,一笔一划都是自然的最高杰作,只是神情淡淡,或者可以解读为杀伐累积而成的淡漠。/p
她心里不是不紧张的,就算有九成把握,在忘心与自己之间,孟瑄相信的人会是自己。但仍有一成的不确定。孟瑄,究竟会怎么处理忘心的指控……/p
“杀人又如夏,触犯律法又如夏,”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冷淡的声音道,“我的免死铁券有十次直达天听的机会,足够用来挥霍了。”/p
“你……”忘心一愣。她得到的情报显示,夏暖燕与孟瑄已足足分开四个多月了,这种情形下,诋毁夏暖燕的操守,指证她和其他男子幽会,对孟瑄难道一丝影响都没有。不可能,天底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也没有能容忍出轨女人的男人!/p
孟瑄摘下黑纱斗篷,披在夏暖燕肩头,才回头对所有人说:“我只负责清儿,只要她没受伤就好了。其他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清儿看谁不顺眼,想要杀人的话,我也没有拦着不让她杀的理由。”/p
众人默。廖之远冲夏暖燕竖起拇指,牛!/p
夏暖燕有些好笑地看孟瑄,这种言论如果被传扬出去,他不怕别人说他这个护国将军是非不分,枉顾律法么。只听孟瑄又道:“说起来,这是我做丈夫的太失职,不能体贴清儿的心意,连杀人的事还得让她操心——对不起,我不该离开这么久。”/p
他的眸光落下来,于是,铺天盖地的温柔。/p
夏暖燕注意到他的衣领内侧有一抹淡红的痕迹,是血。心里顿时着急起来,恨不得立刻检查一下他是哪里受了伤,有没有大碍。/p
只是孟瑄握着她小臂的双手是坚定而有力的,这力道传给她,带来安心的味道。所以她也微微一笑,接受了孟瑄的“道歉”,回道:“我这妻子也不太合格,咱们彼此彼此,就当扯平了。”/p
“好。”满含笑意的眼睛,柔如轻风的声音。/p
廖之远重重一咳:“既然大将军要替郡主扛下来,那就一同去趟燕王府吧。”他看得出,兵丁既想抓了夏暖燕以讨好燕王,又不想得罪护国大将军,心中左右摇摆。所以坏人的角色,只好由他山猫扮演了。/p
“燕王府?”夏暖燕挑起柳眉,“审查案子的事,不应该去官府吗?”/p
廖之远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们看出大将军心疼郡主,才给你们开了贵宾犯人通道。官府的牢房里一半是杀人犯和流氓,一半是老鼠蟑螂,大将军,你肯定舍不得郡主去牢房一游吧?”/p
孟瑄颔首:“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