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留作为捉贼的证据。东厂早晚会查到我头上,到时我就把你供出来。”/p

柏炀柏脸红脖子粗地喊道:“那是因为你的鞋底很硬,剪子根本啃不动。你故意让下人埋了你的鞋,又让对方逮住,是预先布好的一招吧?既然你已把鞋舍给关老太了,后面一定还有后招——对,一定是这样!”/p

跟柏炀柏打过交道的人都明白,与他争吵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于是夏暖燕闭嘴了。跟柏炀柏相处长了还可以发现,当他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的时候,拿他充当信使,或安排他办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他往往会帮忙办得很糟,糟得能让大好局面彻底扭转。/p

夏暖燕过去的过去有过大量的类似经验,不幸的是,她前一刻刚好忘记了。/p

她写了一封信,让柏炀柏拿去给关夫人宋知画,里面的内容姑且不提。想把深藏不露的宋知画引出来,抛几颗炸弹是必要的。但是……在约定的时间走到约定的禅房,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却是——/p

关白!/p

“好久不见,罗家三小姐。”一个干净而偏冷的声音跟她打招呼。/p

这里是关老夫人生前常常待的屋子,一进门,还能闻到那种混合了檀香、茶香和鼻烟的特殊气味。据说人的嗅觉记忆最不容易磨灭,原来是真的。望着那道背对她的高大身影,听着佛珠一粒粒拈过去的声音,夏暖燕眼前一恍惚,仿佛看见那个眉心皱纹极深的关老夫人还坐在那个地方。/p

关白的目力不够好,家常戴着一副西洋玻璃镜,平添一派儒雅气质。他和风扬酷爱在城外跑马,常年的日晒令他肌肤黑了不少,跟某一年骑马踏过夏暖燕的那个青年相比,已经强势得变成了另一个人。/p

夏暖燕心里一边骂柏炀柏,一边微笑回道:“是啊,关大爷今天气色很好。”/p

“气色好么?”/p

“是啊,同样坐在那个位置的老夫人,气色就显得差多了。”/p

“家母的,气色差?”/p

“莫非关大爷不知道么,眉心的那道纹,长半分,深如沟,则年寿不永;长一分,深如壑,则死期不远。老夫人为关家操劳一生,这个病是累出来的吧。”/p

“是么。”/p

“哦,是啊,原来关大爷不知情。”夏暖燕一边考虑着,专写给宋知画一人的信被对方丈夫读到,还有什么补救办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还以为,任夏通晓医术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p

“三小姐太高估别人了。”关白转过身来,从侧面变成了正面,镜面的玻璃反光,刚好遮住了他的双目,所以他此刻的表情是很难读懂的。夏暖燕感觉自己正被直盯着瞧,像被猎人锁定的猎物,眼神立刻转冷,不示弱地回看过去。/p

对面的镜面掠过一道光,嘴角一勾,关白感慨道:“老人话家常的时候会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每个家里都有个异类。这就是民间智慧的总结了。”/p

“哦。”/p

“三小姐,与罗家其他几位小姐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因此跟白琼白芍她们比较熟的我,面对三小姐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呢。”/p

“……关大爷也算得贵府的异类了。”夏暖燕这样说。/p

关白偏头,静候下文。/p

夏暖燕优美的唇形一启一合,慢慢道:“区别是,他们都死了,你是幸存者。关大爷希望步他人后尘,还是想独自品尝一整个关家的甜美果实,你的选择,让我很好奇呢。”/p

关家兄弟争夺家产,哥哥关白每次都争不过弟弟关墨,母亲每次都偏袒着弟弟,这些皆是扬州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现在障碍物被扫除了,哥哥是会感激她,还是要为弟弟和母亲报仇呢?尽管她的手上似乎没沾染那些人的血。/p

事实被如此轻易地点破,毫不留情。空气中的香料有一瞬间的凝固,呼吸变得困难。/p

关白那双常握马鞭的黝黑大掌,手背上跃出明显的青筋。如果旁边搁着鞭子,他就将直接拿起来,狠狠一鞭让夏暖燕尝尝滋味也说不定。如此看来,这个男人倒是个有血性的。但是,是她的错觉吗,镜面反光后的那双眼睛,仍然冰冷,理智。/p

然后,关白笑了:“三小姐还是这么风趣……其实,我是读了你写给内子的信,才来禅房等你的。”/p

“哦,我还想说真巧耶,约了关夫人却同时遇见关大爷。原来是送信出了差错。”/p

“其实,关于信里提到的交易……你找我谈,比找她管用多了。”/p

“?”/p

“如果因为对舍弟舍妹的一些偏见,阻碍了咱们的合作大计,三小姐说多不值得。”关白笑得愈发真诚,让人无法不相信的真诚。关白,与宋知画是同一种人,属于深藏不露类型,夏暖燕作出这样的判断。过去一直占上风的关墨,比他嫩多了………“那么,三小姐的意思如夏?”关白打断她的沉思。/p

“好啊。”夏暖燕笑笑说,“客随主便,能跟关大爷合作是本郡主的荣幸。”/p

“那就这么说定了。”/p

“预祝我们的计划能成功。”/p

从禅房出来,黄昏的雾霭布满了天际,她走了几步,有些始终想不通的事,就索性将裙角折起,坐在铺满黄绿相间的竹叶的石阶小径上,托腮思考起来。夕阳将精致沉思的面庞打亮,一半是透明的粉,一半晶莹洁白,组合成为点点魅惑,说不清道不明。/p

没有接近的声音,但感觉被人看


状态提示:第705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