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细想想,我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斗了那么多年,也够了。”夏暖燕耸耸肩,淡淡的说,像是说着一些无关重要的事,然,走到这一步,她们都明白,确实不容易。/p
夏良俊站起来,拍着夏暖燕的肩,“三妹,你终于长大了,大哥,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看来,现在,大歌唯表希望,就是看着你幸福,快乐,不开心的事,别再住在心里了。”夏良俊说到最后时,把目光落在君世诺身上,颇有一副临终托孤的味道,让一旁的君世诺,挺尴尬的。/p
君世诺站起来,走到夏暖燕身侧,笑言,“大哥要不就在府上住下吧,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p
“那倒不用了,一路上,我和云来寺的一个大师结缘,就在云来寺住下了,明天再来接染柒,这次太仓促了,家父在家里也等急了,所以要聚的话,下次吧。”/p
翌日清晨,夏良俊在云来寺和大师道别时,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进入寺庙,华发虽生,却不失风韵,她的举止神态,夏良俊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不相识。/p
“大师,那位夫人是?”/p
“哦,施主来自远方,可能不知道,这位就是十几年前,艳名震月城的端王妃,当时多少人因想一睹芳容,而在端王府门前,苦苦守候数天。”/p
“原是端王妃,听大师这么说,本以为端王妃是个心性高傲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诚心向佛,一大早就来上香了。”夏良俊笑言。/p
大师看着端王妃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感叹,人生总有无常用时,端王妃每缝初一十五,都会来寺里上第一支香,并诵经百遍的,她说,在向佛祖请罪。”/p
“是么,人生总有不如意之事吧。”夏良俊淡淡的说,并和大师道别,待大师折身入寺时,他看着佛堂门前停着的那顶轿,忍不住也进了入去,夏良俊本不是好事之人,这一次,是例外,的确,他觉得,在哪里见过端王妃,细想,又不像。/p
夏良俊躲在门缝后面偷偷看着端王妃,从这里看去,看到她的侧面,或者是岁月催人老,在她身上,早已找不到大师说的那种,惊艳,不过,娴静的她,婉若满怀心事。/p
一个丫环打扮的中年妇女点着香送到端王妃手上,深切的问,“王妃,王爷和郡主都安然,这十几年来,你该做的都做了,也就别那么执着,折腾自己了,要是她知道你这么对自己,也不会开心情。”/p
端王妃轻轻叹息,“她不会知道的,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的,我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也许,她宁愿相信我死了,也不愿意知道,是我弃她不顾的。”/p
“王妃,何苦责怪自己呢,你毕竟也是死里逃生的,天下父母心,我想,她会谅解你的,还有……”/p
“别说了,刘嫂,”端王妃垂目,夏良俊在她下垂的双眸,竟看到晶莹的液体,然后,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此情此境,此倔强,那么熟悉。/p
端王妃上完香,跪在佛前,诚心喃喃,“神佛在上,信女自知有罪,不该再来扰佛安宁,骨肉本最亲,奈何视屈辱,襁褓弃不顾,非想苟且活,十七娉婷年,请佛赐良人,所有灾与难,为娘愿承之。”/p
夏良俊深深的看了一眼端王妃,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里压着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闷气。/p
夏良俊恍惚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庄王府,在触到夏暖燕的双目的那一刹,心里突然砰的动了一下,夏暖燕给他的感觉,竟有和端王妃,有几分相似感,怎么可能!/p
“大哥,这封信你拿回去给爹,爹一定会同意姐自觅夫婿的。”夏暖燕并没有注意到夏良俊神色的渐变,肯定的说,“还有,告诉爹,我过得很好,我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后悔,勿念。”/p
“我知道,你不会后悔的,不过,我在这里,还是希望你把这句话收回去,如果十年八年,你还能说这句话,那大哥,也就安心了。”夏良俊另有深意的说。/p
十年八年,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十年八年,那是一个多么长久的事,夏暖燕不想去想,也不愿执意去想,太遥远的事情,再说,如果让她想,她断然也想不到,不用十年八年,她就已经把肠都悔青了。/p
夏染柒拍着君世诺的肩,玩味的说,“小妹夫,我们靖国有句话说得好,宁负天下不负痴心人,做了靖国女婿,好歹也得遵靖国的风俗,再见时,别让我失望了。”/p
“一路顺风!”君世诺咧嘴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宁负天下不负痴心人,这话,在夏染柒嘴里出的,大家都明白,是指夏暖燕,可是,也别忘了,痴心人,也非只有夏暖燕一个,言望月不也守了君世诺,三年了么,如说痴心,在众人看来,言望月不才是实至名归么!/p
坐上马背,夏良俊回头,看着对着他招手道路别的夏暖燕,自小,外人都说,夏家三小姐,国色天香,夏家三小姐,天生丽质,这次,他是第一回细看夏暖燕,或者说是第一回认真的看起她的这副外表,夏良俊才发现,原来,夏暖燕真的,很美,她的这种美,是从内往外发的恬静,又是从外往内敛的秀雅,不张扬,却是往那里一站,也可以艳名冠天下。/p
这么一想,夏良俊突然想到,如果夏暖燕早生在十几年前,或是端王妃晚生个十几年,两朵娇花,谁更芳香?/p
偏偏,一个早生,一个晚生,就成就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