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北略觉尴尬,告罪一个就出门去,夏暖燕又追两步,将两枚蜡丸塞进他的手心里,道:“其中一枚是寒冰真气的解药,大人你将一盒药都送给我‘备用’,也不细问我如夏用为荷用,我由是感激,因此也还你一颗解药‘备用’。另一枚蜡丸中有张字条,是小女子效颦诸葛孔明做成的‘锦囊妙计’,请大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打开,或许可以解你一时之困,可是请切记,一定不要随便打开,否则就无用了。”/p
陆江北收下,道谢走远,心中一团迷雾萦绕,这夏暖燕究竟是什么人?揣着这样的疑问,握紧两颗蜡丸,将这个疑问留待异日观之。/p
而后,夏暖燕回身进屋走到床边,将另一张纸递给杜尧,面色郑重地对他说:“杜公子,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当时中你一掌的确受了内伤,请你为我疗伤之前,我也没存着任夏歹意。我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突然之间,你的功力就如长江大浪一样拍打进我的经脉之中,你收不住,我也拒不了。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子,不光高大人他们难过,我也非常愧疚,我保证一定为此事做个交代,就请高大人做一个见证,这是我打给你的借条——有借有还,绝不赖账。”/p
杜尧的手臂抬不起来,而旁边的高绝立刻将那张“借条”一把抓走,读了之后面色甚是古怪,还露出了一点罕见之极的笑容。/p
杜尧问:“夏小姐,上面写了什么?为什么要打这样的借条给我?骤然被拿走一甲子的功力,连我都是如此情状,就算你有法子往回传,我也不忍心让你虚脱送命,毕竟你曾救过我的命。“””/p
夏暖燕摇头道:“做错了事当然要纠正,请耐心等着我的消息,好好将养身子,我一定一定设法救你,万不可自暴自弃,萌生死念。”/p
高绝读着借条上的内容,上面写着“若真不能复原,则拜杜尧为兄,终身奉养,直至天年”的字样,再听着杜尧和夏暖燕之间的真情对话,一个怜花惜花,一个义薄云天,这还像是一名登徒子与一位差点被轻薄的小姐之间的对话吗?诡异诡异,怎么听都觉得这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夏暖燕什么时候对男人这样“温柔”过?段晓楼待她如夏,旁人有目共睹,可她都绝情至斯,而杜尧,只跟夏暖燕在房间中待了一回,夏暖燕就变成这样的态度,怎么想都觉得很可疑。/p
杜尧很可疑地说:“我是活该,可是再来一次,我或许仍会忍不住那样做,你不必觉得愧疚,我,认命了。”/p
夏暖燕很可疑地回答道:“总之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也会时时刻刻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一觉得难过和不适应的时候,你就想想我,拿出我的借条看看,你就觉得有希望了。”她从被中找出杜尧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似乎想把力量传递给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和陆大人他们都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放弃你。”/p
杜尧扯动嘴角:“夏妹妹你不必如此介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活了,天下间不通武事者千千万,他们难道都不活了。假如我当初没有习武,从头到尾都是个普通人,我还不是长这么大了。”/p
夏暖燕摇头:“我体会过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内力不俗的人的快乐,那种心情有多飞扬,你现在失去内力就有多低落,杜尧,我这个借条已注明长期有效,还按上了我的手印,就算我无力还你,我也一定请我的师父还你,所以你一定要有信心。”/p
高绝听着双方情真意切的对话,终于忍不住插嘴,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们,之前在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杜尧,你的内力是怎么被收走的?我不记得这丫头有这样的能耐。”/p
虽然高绝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伤者杜尧这边,不论是他“被去势”还是“被废武”,高绝一直都在为他抱不平。可饶是如此,高绝也无法否认,此事中理亏的行凶者杜尧,占理的是差点失去清白的夏暖燕,假如夏暖燕没那么聪明机灵,那他们入屋时看到的情形绝不仅止于此。所以,高绝不禁疑惑了,一个差点被强行非礼的女子,逃生之后,为什么反而对那个想强暴她的男人道歉不止。于情于理,就算她误杀了他,都不能指摘她多少,因为她是被动一方,杜尧是自取其祸。/p
杜尧反问高绝:“那张纸上都写了什么?”/p
高绝告诉他:“她说不管花多长时间,多大力气,都一定要将从你那儿收走的一甲子功力还给你,还说假如真的不能逆转,她就要认你为兄,让你跟着她同住,给你养老送终。”/p
杜尧听完笑出了声:“那小爷岂不是赚大发了,白赚一个妹妹。”他兀自笑了一会儿,然后又自言自语说,“真气么,送给夫人,与送给妹妹,似乎也差不多。”/p
夏暖燕安慰他:“不是送,是借,我认得一位奇人,他绝对能救你,你若乖乖养伤等待救治,那么待你好之后,你之前提的那个要求,我也答应你。”/p
“真的?”杜尧睁眼看她,“你不是骗我的吧?”/p
“比真金还真,”夏暖燕满脸真挚地说,“骗你是小狗,我,我现在就能做到。”说着,樱唇嘟起,缓缓凑近杜尧的额头,闭眼,凑近。/p
“停!停!不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