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地上如死猪一样昏沉倒卧的廖之远,轻声笑道:“今天正好带着针,就碰运气试了试,现在瞧他的情形,我好像真的没猜错呢。”/p
见夏暖燕一脸志得意满、成竹在胸的样子,陆江北顿时也有点气恼了,诘问:“你用什么针打在他的死穴上?如今大敌当前,他是我们的第一战力,夏小姐你既然口称要帮助我们,为什么要折了我们最后的战力?”/p
“他?他算什么战力,”夏暖燕嗤笑,“就他现在这一副中邪外加打鸡血的样子,不给你们拖后腿就算是万幸了。陆大人您莫心疼,尽管这廖大人要一掌打死我,我却对他手下留情。我的针全是牛毛小钢针,上面只有一点麻药,那针只打在皮肉表层,并未真的扎在死穴里,再过小半日他就醒了。你们移动他时不要触碰他的面部,只消拿一块磁石在他脸上转两圈儿,里面的三十三根钢针就全都出来了——数好了是三十三根,可莫漏了一根两根,回头等廖大人睡醒之后嚷嚷脸上疼。”/p
陆江北默默听完这番话,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转,她容颜胜雪、轻笑嫣然的样子,的确是有一点小迷人。可是,她本人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对任夏人而言都是。他真的很怀疑,这世上除了夏暖燕自己,会否有第二个人能读懂她的心思。假如将女子比作一本书,那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至今为止,尚没有哪个男子能读懂她的第一页纸。/p
“也罢,”陆江北无奈地说,“山猫最近的确不太听话,邪性子一上来,连我也差遣不动他。晕了就晕了罢,待会儿将他放进地牢,叫她冷静冷静。”只是,如今少了唯一没受伤的廖之远,这场守卫战的胜算就更渺茫了。/p
夏暖燕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不只是他,大人你需立刻发号施令,叫所有人都进地牢中躲避!”/p
陆江北诧异,直觉性地反驳:“全都躲起来?这怎么行!不行。”/p
“为什么不行?”夏暖燕奇怪。/p
“……”陆江北缓缓吸口气,简略地告诉她,“我们此次分批赴扬,共带了百余名军中的精英高手,时至今日,在一场场大小战斗中,已经损折了小半,而且连对手的身份都没搞清楚。我猜想着,他们是想让我们全军覆没,不留一个活口,所以,反击还有一线生机,而不抵抗就只能等死。”/p
夏暖燕听着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终于忍不住问:“你们锦衣卫到扬州来做什么?你们打来打去在抢夺什么地盘?又要争夺什么东西?”/p
陆江北将方才夏暖燕说的两句兜圈子的话回敬给她,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难讲清楚,哪天一起喝茶嗑瓜子的时候再讲给你听。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夏小姐你与此事无干,要么速速离开,要么就一同进地牢躲避,顺便帮我们照顾一下段少,你的意思如夏?”/p
夏暖燕沉吟片刻,问:“客栈中可有贵重物品?陆大人,你们争来抢去的那一件神秘之物,如今在这家店中吗?”/p
陆江北愣一下,诚实答道:“没有,真没有,连我都还没见过那件东西。”/p
夏暖燕点点头说:“那就好办了,请大人你按照我说的办法做,我保证你们一个人都不用死——所有人,包括隔壁房间的关瞻,你们全都进地牢里去!”/p
“我们?”高绝敛目看她,“那你呢?”/p
夏暖燕暗中抚摸一下那个装着寒毒解药的绿瓷盒,略有些出神说:“我有件要紧的事待办,我不能留在这里。”/p
“段晓楼呢?”高绝问,“他醒了肯定会找你,我们的说辞他未必信,他或许会以为你死了,或许会带伤拼命地找你,你至少应该再见他一面。”/p
“让他等着我,还有杜尧,请你也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夏暖燕坚辞许诺道,“不骗你们。”/p
经过一盏茶工夫的调息,陆江北的双眼终于不再大泛蓝光,看上去变正常了不少,给人感觉也亲切一些了,可是高绝的靴筒上依然结着薄薄一层冰霜,昭示着他现在仍无法站立行走……/p
夏暖燕瞧着甚是诡异,心中倒是想到一两个可以帮他缓解症状的法子,可一记起方才廖之远对她放肆的时候,她第一个选择找“师父兼姐夫”高绝寻求庇护,可他竟一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廖之远那犯浑的家伙将她捉住,诸多轻薄举动,还差一点要了她的性命。就算高绝的腿脚有伤,无力救她,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他冷漠疏离的态度实在刺伤了她。除非他肯主动道歉,否则,记仇和小心眼的她是绝对不会帮他疗伤的。/p
高绝看夏暖燕,挑眉问:“你说,让段晓楼等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