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见情郎的那个月里,她整天过得跟丢了魂似的,不防就被罗川谷钻了空子,一掩口鼻就拖到无人处霸王硬上弓了。只因润香心中惦记的还是她的情郎,所以失身之后还是不从罗川谷,对他避如蛇蝎。/p
而这股劲头却激发了罗川谷的征服欲,对只有中人之姿的润香格外上心。毕竟女子视节操重于一切,一般第一次得手之后,以后都是顺从的了,可润香却跟罗川谷别扭着,每次办事都跟第一次一样挣扎得死去活来,事后痛哭不止。动静闹得太大,被别的丫鬟察觉,刚好又是个跟润香有嫌隙的,于是就跑去跟孙氏告状了。之后,孙氏表面不动声色,转身却趁罗川谷不在家的时候办了润香。/p
润香最冤枉的就是,她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罗川谷的,而是她的情郎的。可是,孙氏不容她分辩就拔了她的一口牙齿,而后将她剥光衣服吊到柴房中吹寒风,大人孩子都眼见活不成了。/p
而适逢夏暖燕飞檐走壁走到宝芹阁的柴房,从润香处了解了实情,又受了润香的状子,只是不知如今还能不能打出这一场官司来。看罗川谷的态度,他对润香和她的孩子都是不放在心上的,难道他也大概知道孩子不是他的?/p
夏暖燕遣走蝉衣之后就开始思忖这些问题,而蝉衣端着杯盏下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慌慌张张地尖着嗓门说:“小姐你看,两位孟公子往这边走过来了!你要不要回避片刻,进屋好好打扮打扮?”/p
夏暖燕抬头看向那两个不速之客,不由得暗叹孟家人个个都是好皮相,从五十多岁的保定伯孟善,到他的儿子孟瑛和孟瑄,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不过,眼前的这两条大龙怎么不在天上飞,却跑到她家的院子里闲溜达?/p
看得二人走近了,夏暖燕吩咐蝉衣去端茶来,自己也站起身,从襟前摘下丝帕,拈成一朵花儿,朝两人轻盈一礼,微笑道:“早听说两位公子赏光住进了罗府,没想到今日更贵风临门,把二位吹到了桃夭院。两位公子是来桃夭院赏桃花的吗?用不用我给二位腾空?”/p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夏暖燕坐的石桌边,孟瑛撩开袍摆坐下,而孟瑄则负手立于一旁。两人穿着款式差相仿佛的月白圆领袍,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孟瑄的袍子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青莲,而他大概是常年住在规规整整的军中的关系,清闲和忙碌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节奏,以致在旁人看来,他清闲的时候过于严整了,整个人站如松,坐如钟;而忙碌的时候又过于松弛了,仿佛什么都拿捏在手的自信气度呈现于别人眼中。/p
保定伯孟善有十一个儿子,嫡子四人,庶子七人,最大的两个儿子都是庶子,第三子孟瑛是嫡长子,第七子孟瑄是嫡次子。尽管夏暖燕没见过其他的孟家子弟,却也能猜得到,孟瑄一定是保定伯最出色的儿子,不比别人,只跟眼前的这个孟瑛相比,就能立刻分出高下。/p
蝉衣之前说过,许多丫鬟都暗中评价孟瑛比孟瑄更俊俏,此话倒是不假,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金线菊绣边长袍的少年人,简直是夏暖燕两世为人中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而且英姿勃勃,不带一点胭脂味儿。/p
可是跟他弟弟孟瑄一比,从气度上已差了一截,旁的不论,孟瑄的双目光华内敛,一望便知是高手,但是具体有多高就是一个谜了。而孟瑛的眼瞳虽然炯炯有神,但只给夏暖燕一点散漫不羁的印象,可见他的武功好的有限。当然了,这也是拿来跟孟瑄做比较的结果,若是单独拎出去和别家的贵公子比,仍然可以被烘托成太阳。/p
夏暖燕不由得腹诽道,孟家的男儿真是个个出类拔萃,难怪女子们都对孟家的苛刻家训浑然不惧,前赴后继地去做他家的媳妇。听青儿说,上孟家提亲的媒人多得能踏平了他家的门槛,而孟家选媳妇的标准也是与日俱增,考验着应征小姐们的种种品德学问,只要能通过考验的人,去当个女进士大约都绰绰有余了。/p
夏暖燕在心中品评孟瑄和孟瑛之余,这二人也一坐一站地直望着她的脸瞧。坐在对面的孟瑛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咧嘴笑道:“三小姐不光生得好看,而且还很面善,似妹妹这般容貌的女子,我在某位王爷的府邸见过七八个呢。”/p
夏暖燕听得心头一突,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孟瑛知道了什么,所以说这样的话来讥讽她?他说的“某位王爷的府邸”,指的不就是宁王府了吗?她正在疑虑之间,却见孟瑛倾国倾城的俊颜张大了嘴巴,正对着她的方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极度变形的面孔让这个美男子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p
孟瑛打完哈欠,蕴出了两汪晶莹的泪来,摸遍全身都摸不到一块帕子,突然长臂一展,探向石桌对面夏暖燕的胸口,不客气地揪走了她纽扣上别的帕子,擦了两下眼泪又还给她,道谢并称赞说:“你的帕子真香,跟我弟的帕子上的味道差不多。”声音瓮声瓮气的,有点儿小游的那种傻兮兮的味道。这是他的本相,还是他在守拙,弄出了迷惑人的假相?/p
夏暖燕接过帕子收进袖中,同时抬眼去看孟瑄,却不能从他欠缺表情的脸上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看向已从“神仙哥哥”降级成“傻大哥”的孟三公子孟瑛,她微笑道:“我让丫鬟给二位沏壶香片,再端些茶点来,二位请慢慢赏花吧。”说完起身就欲走。如今诸事繁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