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瑄看平静下来的女孩儿像被抽走了魂儿一样,转瞬间就从小母狮子变成了沉睡的蚕宝宝,不只全身一动不动,而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瞧,连眼皮也不会眨了,孟瑄心下不忍,柔声问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弄疼你,也不会伤你分毫的,行不行?”/p
身下之人不出一点儿声音,于是孟瑄又继续道:“丫头,本来我可以点你穴道再封你哑穴的,可是那样子收你功力对你的经脉会有一些损害,因此我并没有这样做,足见我对你真的全无恶意。刚才我只说完借内力三个字,你就立时恼了,根本不给我一点解释的余地——第一,我所说的‘借’当真就是‘借’,而且绝对是有借有还,还有‘利息’附赠;第二,我这其实是在救你,我已经探过你的经脉,真气之乱达到了极致,而且不知夏故你的心神竟然比你的真气更乱,须知内功修习的第一要义就是‘心神守一’,这一点甚至重于任夏精妙的内功心法法门。一旦心神散乱了,那离走火入魔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吧!”/p
这一回,身下的女孩儿终于略略抬起头来,眼角蕴着两汪晶莹的泪,回头看向压在她身上的那个温柔俊美的少年郎,但是她关心的只有一点:“呜呜,真的是‘有借有还’吗?”/p
孟瑄愣了一下,点头道:“当然,骗你是小狗。”/p
女孩儿闻言,软趴趴地倒回了枕头上,两行清泪落于枕头上。吸吧吸吧随便吸吧,反正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根本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开始吸走她的内力,还说对她没有恶意!而且他是保定伯的儿子,常年效力于军前,倘若他有借无还,还跑得无影无踪,她上哪儿去找他?还说什么“骗你是小狗”?一听就是用来骗小孩儿的话。/p
孟瑄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腹诽之辞,还以为是他成功地安抚了这小丫头,于是松一口气笑道:“呵,你肯听话就好了,一收你的真气我才发现,原来你的真气竟是从三个以上的不同的人那儿弄来的,这就更加危险了。虽然每道真气都堪称至精至纯的上等真气,可是每一种都和其他几种格格不入,甚至互相排斥,有的是雪域中修炼来的寒冰真气,有的竟是隆浒教的独门烈火真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挑人的!而且,你收过来之后根本一点都没有炼化,任由它们在经脉里随意行走,一两个月间还看不出什么,天长日久下去,你的一双手脚就残了!”/p
“说的这么耸人听闻,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让我惊吓之余把真气乖乖地交出来!”夏暖燕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而且就算你要收,也要先礼貌的征求我的意见,等我经过深思熟虑,答应了你的请求之后,你再开始收嘛!这样突如其来的说收就收,而且你又是征战沙场的小将军,万一你收完之后去打仗,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找谁去讨回我的真气啊!”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真气,虽然还没炼化成自己的东西,可是她每晚都坚持用银针疏导真气的流向,日久天长的坚持下去,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吓人。/p
孟瑄被她这一通吼得先是有点儿发愣,旋即笑道:“我一个大人骗你这小丫头做什么,我虚长你二十岁,武功又是你的万万倍,心智头脑更是你远远不及。我若是对你有歹意,直接打晕带走,想怎么样都是我说了算,也不至于差点儿让你断了我孟家第七房的香火延续……呃,总之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以天地日月之名发誓!”/p
“你在胡说些什么?”夏暖燕用手肘向后捣一下那少年的腰眼,疼得对方一咧嘴,而她趁机一个抱雪团的招式,反下为上,将少年压在身下冷喝道,“死小子,你比你姑奶奶大二十岁?你的心智头脑是我远远不及的?实话告诉你,我上辈子就已经可以把你这样的小蟊贼踩在脚下了,更夏况是现在!”/p
糟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两个人心中同时这样惊呼道。/p
孟瑄被发飙的小丫头压在身下、掐住脖子的时候,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韬光养晦啊韬光养晦,于是他装嫩求饶道:“好姐姐饶命,方才我是吹牛皮说着玩的!其实我又蠢又傻,什么都不如你!”/p
谁知对方也是一脸惊诧地掩口道:“这么巧,其实我刚才也是说着玩的,我从来没打过小蟊贼,我只是一个弱到不能再弱的小小姐……所以瑄七公子,你能不能把小女子之前的说的话都忘掉?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p
“那可真是太巧了,”孟瑄噙着笑意,星眸闪动如海,仰望着她说,“小弟也正有此请求,不如我们一起忘掉吧!”/p
“一起忘?”她有什么好忘的?虽不知对方在搞什么鬼,她还是点头道,“成交!”/p
孟瑄见对方如此通情达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致谢的时候却发现小丫头如今还是骑在自己的身上,小手还是放在自己颈上,不禁好心提醒她道:“小姐姐,既然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应该下来了呢?”而且你的腿又压到我的弟弟上了。/p
夏暖燕摇头道:“一码归一码,虽然刚才那一篇揭过去不提了,可是你瞧这个。”说着露齿一笑,亮出一根又尖又长的银质芒针,放到对方眼前半尺,危险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p
“一根针。”孟瑄老实巴交地回答道。/p
“没错,而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