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提出将这个交给刘盛河的时候,心里也并不太有底。刘盛河我肯定是要提拨的,但如果他们要说“没有这种先例”然后一致反对,估计刘盛河以后也不好过,更不用说好好做事了。
好在月溪并没有表示反对,很快便道:“主上可以先将刘盛河调来担任遂人,然后再给他全权负责的赦令。”
他这么爽快,我倒有点意外,忍不住道:“我要是随便在路上捡个人回来说要升他官,你也会同意?”
月溪这才真的笑起来,道:“那就要看主上捡回来的是什么人了。”
我怔了一下,皱起眉来,“其实你早就注意到刘盛河了吧?”
月溪并不否认,“从朝廷到州府,各级官员,微臣多少都有接触或者耳闻,刘盛河务实诚恳,也确实有真才实学,微臣自然早有留意。”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提拨他呢?”我问。
这次他倒是沉默下来。
我跟着也就想起修篁之前跟我说月溪的假朝只是一心求稳,保存国力,好平稳地交给新王的那一番话来。不由侧目看了一眼修篁。
他正在往我手上缠纱布,一圈又一圈,大有要包成个棕子之势。
“够了!住手!”我忍不住直接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面大叫,“修篁你是个变态吗?那么一点点小伤你要弄成什么样才甘心啊?”
修篁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我,竟然轻轻笑了笑,“只是为了提醒主上,不要有事没事割自己的手指头玩。”
我咬了咬牙,“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玩啊?当然是有必要的啊。”
修篁依然轻轻笑道:“那么请尽量减少这种必要。”
“我怎么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必要啊?”
“所以才需要提醒你啊。”
……真是败给他。
我叹了口气,“好啦好啦,下不为例,你满意了?”
修篁这才点了点头,向我行了个礼,收拾了东西退出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插曲,才打破了刚刚那阵沉默的尴尬。
“……真是的。”我叹了口气,一面拆着手指上多余的纱布,一面向月溪道:“你继续。”
月溪静了一会才缓缓道:“刘盛河其实是一个相当敢于创新的人,而且个性上也有点执拗。他为了自己的理想,一定会在朝中四处竖敌。所以,微臣并不敢贸然提拨他入京,只是跟青州侯打了个招呼。”
说来也是,刘盛河那些倡议书的确有不少革新的内容,但在十二国这个事事都听从“天意”的地方,大概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在小地方还好,青州侯不接受压下来就行,如果他自己手里有了权势,固执地要继续实行的话,只怕真的会得罪一万万人。
至于那个人的个性……当初在工地上我就见识过了,会跟民工们说赌气的话,跟上司吵架还摔门而出,当时我就觉得他还在官场上就是个奇迹了。原来是月溪跟青州侯打过招呼。
“原来如此。”我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因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月溪道,“玉座上的人,才是决定芳国的方向的人。”
很好。意思就是反正这是我的决定,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么?
我的就我的吧。
我笑了一声,拿出刘盛河的那些倡议书来。“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成立一个新部门。”
“什么新部门?”
“你帮我找一批工匠,要心灵手巧的,先……就试试做刘盛河想改良的新农具吧。”我把那几张附有图纸的农具改良计划挑出来递给月溪,“做出来之后在蒲苏附近找一块地试试。如果真的有效果,再进行推广。”
月溪点头应了声。
“如果这个能做成功的话,以后我们再陆续来做些其它的小玩意。”我想了想,道,“就把这个部门叫做‘技术开发局’吧。”
虽然这名字并没什么新意,而且还总让我想起涅茧利那张怪脸,但胜在直观明了。
其实从看到阿骜记录那些变法革新,我就在想,虽然说那边的政策未必都适合在这边用,但那边的东西未必就不能吧?
比如说铅笔什么的?天知道我有多讨厌用毛笔写字。
穿越女主们造个玻璃什么的好像都易如反掌,我要用一个国家的技术力量来做些日用品改善生活应该也不难吧?
关键是,如果能做出来,那这就是商机,就是钱呐!
月溪也没问我其它的小玩意是什么,问过我没有其它的事情之后,便道:“那微臣现在就去安排刘盛河和新部门的事。”
“嗯。”
我点了点头,他便起身告辞。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月溪回过头来,“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以前就认识修篁么?”我问,“在我让他进宫之前?”
月溪点了点头,“认识。”
我几乎要倒抽一口凉气,当即就冷笑了一声,“……真不错。”
月溪道:“请主上不要误会,微臣绝没有在主上身边安插人手的意思。主上与修篁在振州相识的事情,也的确是意外偶遇。微臣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从小就有神童之称,十七岁便从大学毕业,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