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兰听了个一知半解,只听萧清婉又说道:“原本只西北那边的事,本宫也只得七八分把握罢了,还正愁没人扎筏子呢,她倒正好撞上来。这也好,倒是替林家坐实了罪名。”说毕,又勾唇一笑,说道:“这苏氏是皇上为平衡后宫,亲手拉拔起来的人。现下,她出了这等事,皇上的脸色该很好看了。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穆秋兰听到此处,已大致明白,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又不敢回驳皇后的言语,半晌才低声道:“娘娘不怕皇上着恼么?”萧清婉微笑道:“他恼什么?他自己用的人不干净,弄出事来,他倒要恼谁去?何况,他还得用着本宫的母家,再怎么生气也是有限的。朝上的人,又不只有姓萧的,他还能把他们都贬个罄尽不成!”
穆秋兰呐呐的不敢接口,萧清婉将手里的账簿搁在一边,淡淡说道:“这苏氏是个两面三刀、朝秦暮楚的小人,谁与她有些好处,她便投了谁去,再不要指望她有什么忠心。打发人跟太医令交代一声,仔细看着她的胎。待这件事完了,想法子料理了她。”穆秋兰应诺,见皇后再无旁的吩咐,便走去传话不提。
这般过得两日,后宫里一片闲静,再无什么异动,前朝却是一片忙乱。三司虽有意速速了结林霄一案,皇帝却含糊其词,一拖再拖。偏又有人自那证据之中寻出疑点,先是那十万银两不知去处,林霄不肯招认,又没处寻访下落。再来便是那检举揭发来的银两数额,与林霄府中搜出的账簿对不上,中间很错了几万银子。赢烈便以此为由,只叫再查。朝里那明眼的臣子们,已大致看出了端倪,那为林霄说话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更有人,此时跳了出来,弹劾那在朝为官的萧氏子弟言行不检,生活奢靡等事,两三日间已叫皇帝发落了好几人。
萧鼎仁总理此案,于当前局势,如若惘闻,每日只埋头公事,并不理会其他。眼见这案子就要大事拖小,赢绵却忽从西北返回京城。
这日,萧清婉正在宫中闲坐,看着宫女们熨烫绸缎,打算裁两件丝棉袄与赢缊做冬衣。穆秋兰自外头听了消息回来,走到明间,见屋里人多,不好说话,就侍立在旁,先不言语。
萧清婉看见,便吩咐道:“去后头厨房,看看早间吩咐的粥得了没。若好时,打发人给宸贵妃送一盅过去。留春雨、绛紫两个服侍就是了。”一众宫女答应着,就纷纷退了下去,只留那两个大宫女伺候。
穆秋兰这才上来,忙忙说道:“娘娘,襄亲王回来了!”
萧清婉浅笑道:“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他这一路走得慢,倒叫本宫好等!然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押着个人呢,赶不了路呢。”因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穆秋兰答道:“昨日傍晚,赶着关城门前进的京。因天晚了,不好进宫,先回府邸住下了。今日一早,便进宫面圣了。这会子,正在文渊阁同皇上说话呢。”萧清婉点了点头,又问道:“杏儿那边的消息呢?”穆秋兰道:“才带了句话儿过来,说东西都放好了,苏美人也把那套说辞给背烂了。”
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差不离,该是动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