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听她这话出有因,不由问道:“什么事?你倒这样遮遮藏藏的。”孟心蕊一笑,说道:“倒不是关系你我的事情,乃是一桩笑话。”言毕,便将那事娓娓道来:“还是唐将军的长子,那个做了昭武校尉的唐万里,往日里人都说他性情稳重,最是沉稳的了。如今却不知怎的了,三五不时就要闹出事来。前不久,又在城南花柳胡同里吃醉了同几个泼皮打架,惊动了顺天府尹,将他拿到衙门里,问明了他的身份。因听说是朝廷的一员武将,又是唐将军的长子,并未为难他。待他酒醒,就送他回府了。他父亲唐徊秉气生气死,将他打得头破脸肿,在家躺了几日都起不来床,腿上筋也不知折了几根。这事儿京城里人尽皆知,都拿来当笑话说。虽则醉酒殴斗不算大事,却也着实污了京城官场的风气。吏部已然记下了,他年底考评还不知怎样。”

萧清婉听过,笑道:“有他父亲在,吏部尚书只怕总还要卖个面子。”又问道:“这唐万里如今性情大变,你可知是为了什么?”孟心蕊望着萧清婉说道:“这事儿,我一个深闺妇人怎好乱猜的呢?倒是听府里下人说闲话,言说这唐校尉打从与芳华郡主的婚事黄了,就变了性子。他如今举止荒疏,言行不端,京里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谁也不肯将姑娘嫁他。说了几门的亲事,人家都推三阻四的,唐夫人为这事心里也焦的很。”说着,又笑道:“我也只当笑话听听,白说与娘娘作耍罢了。”言毕,便望她一笑。萧清婉心中明了,一笑了之,同她又说了些闲话,眼看时候到了,便打发了她离去。

待送走了孟心蕊,绛紫上来收拾茶食,笑道:“这孟姑娘比起在家的时候,可出落得更好了。可见是嫁了个如意郎君,心满意足也就春风得意起来了。”萧清婉便逗她道:“你说这样的话,可是你心里也想女婿了?不打紧,你是我身边的人,看上了哪家的小子,自管来说。本宫与你做主,管保那人不乐意也得乐意。”绛紫不觉红了面颊,说道:“娘娘拿我取乐呢,当人人都是文燕,一心只要攀高枝儿,连点儿脸都不要了呢。奴婢可不是那样的人,奴婢死也不出这个门的。”萧清婉笑道:“这是什么话,女大不中留,你也总要嫁人的。在宫里做个白头宫女,不因不由的,倒怎么说呢?赶明儿空闲了,本宫就替你们好好的留意留意,有那门第不太高的好人物子弟,与你们说和。”绛紫两颊红透,只说了一句:“娘娘真是做媒做出瘾来了,才撮合了孟姑娘,又打上奴婢的主意。”言毕,看一屋子的人都望着自己笑,羞赧不堪,难于容身,一顿足就出去了,引得众人一齐笑了。

绛紫出去,明月走来,与萧清婉重新换了壶热茶。萧清婉摸了摸那茶壶,见是滚烫的,便说道:“如今天气也渐渐热了,不必再备这滚茶。有糯米酒,冰些存着。皇上每日下了朝,身上都燥的很,吃些冰酒能定定心神。”明月满口应下,又不禁问道:“娘娘,昨儿午后,宫外送了消息进来,说文燕生下了一个男娃。奴婢见那时候娘娘正睡着,没敢吵娘娘。”萧清婉听过,不禁道:“她还不到月份呢,可就生了?”明月回道:“听闻是早产了,好在母子平安,那孩子也没什么毛病,只是瘦弱些。”萧清婉点头道:“文燕的身子骨是单弱些,又总有些小毛病,本宫倒虑她受不起生产的折腾,好在无事。”明月又道:“奴婢听送信的人说,文燕是因为迟迟不得扶正,心事过重,才致使早产。她在废皇子的府里上覆娘娘,求娘娘给她做主。”

萧清婉听过,半晌才道:“论起来,她走到这一步,虽是趋炎附势的性子使然,却也算是为本宫出了一番力。lùn_gōng行赏,本宫也不能过河拆桥,令人齿冷。前些日子,本宫同皇上提起这事,皇上倒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近来事多,却给搁下了。这样罢,今儿午后你打发个人,到赢纬府上,传本宫的口谕。说文燕产子有功,理当扶正。”明月虑道:“只恐赢纬不愿,倒要闹事。”萧清婉拍着赢缊哄他睡觉,一面就笑道:“他如今这样的尴尬身份,还打算娶什么样人家的女子?别做他的千秋大梦了,能有人肯跟着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他还要闹,倒闹给谁看呢?他老子心里恨他,他那娘也早不知死往哪里去了。如今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他但凡还有点聪明,就知道该怎样做的。”

明月听着,只低着头摆弄茶具,一声儿也不言语。萧清婉在旁看着,便问道:“怎么,心里有事?”明月嗫嚅着,并不敢说。萧清婉忖度着,便微笑道:“绛紫是不愿出这门的,看来你是愿意的?素日里,你是个心志高远的,这段志气想必不在文燕之下,只可惜你没文燕的好命和胆量。你倒也不用着急,本宫既然说了替你们留意,自然言出必行。待缊儿略大些,坤宁宫里清闲了,又有了合适的人家,自然放你们出去。不独是你,就是青莺、春雨你们几个,若想嫁人,也自管来跟本宫说。本宫绝不让你们在这宫里,白白耗费了青春。”

这三个美婢听闻此语,喜不自胜,都上来与皇后磕头谢恩。

到了晚间,赢烈处置了政事,走到坤宁宫来看孩子,问了问赢缊日常冷暖饥饱等事,见他活泼爱笑,甚是高兴,抱在怀里就不撒手。那赢缊倒也生来的乖觉,似是认得这是他父亲,腻在赢烈怀里,很是安稳。萧清婉瞧着,心里倒也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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