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凉风疏懒,月影横斜,姣姣月色洒照庭中八角亭。
亭中雾气寥寥,三王爷拓然手执白玉栈,杯内酒香醇然,倒映一轮弯月。
苏芩竟然是女子呢!
今日金銮殿上布衣裙钗、素净清丽的面容,叫他久久无法忘怀。
宫中昔日相伴的画面从眼前略过,拓然眼中多了一抹炽热和期许。
他们相识多年,自己在他心中,必定是有些许分量存在的吧……
“来人。”
样貌清秀的宫女姗姗而来,眉眼低垂,面上带着几分娇羞,“王爷有何吩咐?”
“将本王最喜的勾边黑袍备好。”
宫女诧异的抬起头,拓然满脸的笑容此刻瞧来竟是有几分刺眼。
“勾边黑袍,王爷不是说要在娶亲那日穿给王妃看的吗?”
拓然低头看来,宫女心头一阵哆嗦。
作为宫女,她问此话乃是以下犯上的不敬之言。
主子的心情,哪里轮到他们来过问。
然……不问,这十年来的爱慕,总归是要一个答案。
“王爷心头是否一定下了王妃人选?”
宫女硬着头皮道。
王妃?
拓然呆住。
他想的没有那么远,只要确定苏芩心中有他,他便多了一分机会。便是展沐风再强势,他也必定不会放手。
王妃么……
翌日早朝。
“三王爷到。”
随着太监的唱喏声,大臣们纷纷抬头看去,眸中顿时闪过一道惊艳。
今日的三王爷,实在是俊美的太过惹眼。
晃动的勾边黑袍,似翻卷云层,往那天宫云阙而去。长身玉立,金冠束发。原本就是天之骄子的他,此刻更是多了几分不凡的气度。
便是后至殿中的摄政王,都生生的被他比了下去。
如其他的大臣一般,苏芩也为拓然今日的打扮惊艳了一把。
“苏相。”
瞧见她来,拓然欢喜的走过来,自动忽略她身旁站定的展沐风。
“三王爷好风采!”
苏芩真心的叹道。
本就俊美的男人打扮起来,一点儿也不亚于化了妆之后的女子。
展沐风眉头轻皱,不悦的瞪了苏芩一眼。
论风采,他可不比拓然差。
不动声色的挡住苏芩的视线,展沐风对拓然扬起一抹笑容,“三王爷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知道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此言一出,大臣们激动了。
皇上这会儿才六岁,显然不是联姻的好对象,若是能够与三王爷联姻,倒也是美事一桩。
拓然下意识的看了苏芩一眼。
只可惜展沐风挡在苏芩身前,这视线没有被苏芩接收到,倒是被展沐风给瞧见了。
他沉下脸。
拓然这小子果真是在打苏芩的主意!
展沐风危险的、写满了“小子,觊觎我的女人,你活腻了”的目光往拓然身上丢去。
拓然不闪不必,回他一个“谁输谁赢尚未知晓”的挑衅目光。
金銮殿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苏芩从展沐风背后探出脑袋,坏笑的瞧着拓然,道:“是哪家的姑娘?改天我去见见。”
与展沐风对抗的气势骤然一滞,拓然瞧着一脸坏笑,明显没有将他给放在心上的苏芩,张口便是想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话来,然而此刻在金銮殿上,却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低了头,不去看一副戏谑模样的苏芩。
“噗嗤……”
展沐风得意的轻笑起来。
苏芩这句话实在是太给力了!
“摄政王和苏相在笑什么?也说了让朕听听……”
拓海迈着小短腿走到龙椅上,眨巴了大眼睛瞧着一脸笑意的苏芩。小李子在后面给他整理龙袍的时候,他便是听到了苏芩的笑声,顿时整个心里就好似被猫儿的爪子挠过一般,迫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跪下行礼。
拓海抬手,“众爱卿免礼,”一双眼睛不离苏芩。
众臣瞧着他这副眼巴巴的望着苏相的模样,脑子里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家后院养着的宠物,立时金銮殿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苏芩被拓海萌哒哒的眼神萌的一脸血,恨不得伸了手立刻将他揉巴两下才好。
展沐风的眼神越来越黑。
今日早朝,先有拓然的孔雀开屏,后有拓海的无耻卖萌,苏芩的视线都被拓家人给吸引了。从进金銮殿到现在,哪里看过他一眼!
从他摄政入朝到现在,还没有旁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
展沐风觉得,是该让拓家人尝尝什么是摄政王之威了。
“皇上。”
清冷的男声,叫众大臣心中一凛,也让无意识卖萌的拓海后脑勺冷汗连连。
“摄政王何事?”
“江南这几日暴雨不断,怕是有洪涝之险,还请皇上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拓海板起脸,想着苏芩教他的,沉声道:“江南有水患,自当是早日准备,免得百姓受苦。工部尚书,你带人巡查岸堤,该加固的加固,该补漏的补漏。另外传朕的旨意给离江南最近的威远将军,让他协助江南一众官员将百姓暂时迁离,待水患过去,再安置回原地。”
他说话有条有据,小小模样,倒是很有帝王范。
瞧了眼底下听到一愣一愣,目露惊叹的大臣们,苏芩颇有些与有荣焉。
“江南水患年年如此,每次对岸堤加固,岸堤却免不了被冲垮的厄运。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