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市博物馆地下室,在警备署的大力援护下,考古队带着文物顺利抵达。
官方对这批物件有着极高的重视度,留有一部分放在南淮市博物馆,至关重要的些许文物需要收回更高层的考古机构研究。
“林老师,你看这个。”
地下室,一名考古人员将口罩摘下,出示手中刚刚洗去污泥的瓷罐。
瓷罐的彩绘雕镂在釉质层保护下整体完好,刻画着一个大致呈三角形的区域,加以许多麦穗、花团点缀,烘托得犹如人间仙境。
林修竹轻轻接过瓷瓶。
他曾经在大学担任考古专业的教授,现在是南淮市博物馆馆长,在附近城市名头颇为响亮。
递来瓷瓶的是林修竹的学生,也是昔日老友的女儿,沈秋思。
“这瓶子确实古怪,好像在歌颂某个对墓主人来说非常神圣的区域。”
回想陵水国历史,没有太多关于某个三角区域富饶神圣的线索。
确实有几处大江大河冲刷出来的三角平原水草肥美,孕育了后续的大城池、大城市。
可那样的冲击平原实在地域辽阔,覆盖数十古城池,历史上甚至属于不同国度。
按理来说,不会出现一个瓶子歌颂整个河流冲击平原地区的情况。
最合理的解释是,墓主人想要歌颂,赞颂的是一块小型三角洲,那儿水草丰美、鱼米之乡。
可是,南淮市附近区域往前推个成百上千年,没听说类似历史存在。
“秋思。”
“嗯?”
“有些无法识别的文字。”
林修竹出示了一块碉楼着文字的石板,或许写着墓主人的生平事迹或者墓志铭,可上边的文字认不出半个。
并非太过模糊,真就是不在认知范畴的文字,不属于陵水国历史上出现的任何一种文字。
猜测为数百年前其他国度定居陵水国的“北漂”,又显得太过勉强。
“是哦。”沈秋思蹙起眉头,“我听官方顶尖的考古机构提到,陵水国不止一次出土过这种特殊文字,至今未被破译。”
古代的象形文字、楔形文字以及其他编码的文字符号好歹能通过时期对照推测其含义。
比如字形演变,从现代的某个文字往前随着历史文献推出原型,以此慢慢破译所有历史文字。
问题在于这类偶然发现的奇怪文字断代断得很夸张,往后没有演变和延伸,往前找不到源头,对其破译的工作完全停滞。
因此今天这个算不上大的墓区产物才会被官方格外重视。
“太可恶了,那些盗墓者太可恶了!”
想到本就没多少的文物被先手盗出,考古队好不容易小心翼翼从顶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挖掘到墓室内,却看到明晃晃的盗洞。
那心情别提多难过了。
最可气的是,墓主人身份地位不高,看格局和随葬品情况顶多是这个地方小官或者小富豪。
里头的文物卖不出天价,偏偏又对破译神秘文字和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此给贼人先行一步偷走,考古队员岂能不生气。
“好啦。”林修竹轻声安慰着,“你们在野外清理了两个多月,又马不停蹄送回南淮市博物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老师,您也是。”
沈秋思事情没得勉强,过于劳累可能导致身体控制不那么准确,万一损坏的文物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招呼着所有人收工,等人员陆陆续续离去,林修竹会将地下室这一间重新锁上。
“林老师。”大多数工作人员出门,地下室里剩下沈秋思和林修竹。
“怎么了?”
“我想…带走一样物品回去研究,老师放心,我想要的东西上边只有普通图案,没有关键文字。”
房间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林修竹深深叹了口气。
用不着沈秋思明说,林修竹从储物格中取出一个塑胶封口袋装着的碗状物。
细看之下,很容易辨别出那是人类的头盖骨部分。
并非棺椁里发现的墓主头盖骨,墓区也没有人类殉葬的痕迹,但偏偏在随葬品中发现了这么个东西。
莫名其妙出现个头盖骨,且没有其他骨骼颇为异常,更为诡异的是这头盖骨顶端有道盘蛇纹理。
青色不知名染料在头盖骨上画出一条双头蛇,后半截身子盘绕在中心处,分叉的两个头分别向眼眶方向延伸。
这一物件和主墓室里其他东西风格迥异,简直像在生日蛋糕的奶油和巧克力层上插了个火腿肠。
林修竹将塑胶封口袋交到沈秋思手中,“老沈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惋惜,但你也不能以此束缚自己。”
沈秋思的父亲在一次考古作业中意外身亡。
柳姨了解到的原因是丈夫在墓室中吸入毒气遇难。
事实并非如此。
沈教授死亡时的外在体征确实像中毒,全身血管青黑,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眼球突出,发际线上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延伸下来。
在后续尸检过程中,法医发现沈教授的器官严重衰竭、血管急剧硬化,具体原因未知。
在得到沈秋思的同意后,法医将沈教授的头发剃光,这才发现他的头皮上盘着一圈双头蛇纹身。
蛇尾在头顶中心处盘蜷,双头向前延伸,指向沈教授的双眼。
更夸张的是,双头蛇纹路不单出现在头皮,法医门解剖后发现沈教授的头盖骨上也有位置对应,线条一模一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