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莹的哭是那种很惹人怜的哭泣,也不发声,就悄摸摸抹眼泪,怎么看怎么可怜。
许正国冤啊!这不是看妻儿都能敞开心扉地对碗儿好,才有让她做儿媳妇的想法吗?
若是媳妇不愿,他也不强求啊!
毕竟他能约束儿子,那是因为父子天然的压制作用。
而对妻子,那从来都是妥协的份。
“我,我就是为儿子委屈,从小到大,什么都得听你的,一大老爷们儿了,连自己做主的权力都没有。”
江莹额边的一缕头发有些凌乱,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温柔。
暖黄的日光配上晶莹剔透的泪珠,怎么看都有种落寞与破碎感。
江莹细细啜泣,一字一句都在指责许正国独断专行。
许正国舌头一卷,憨厚的脸表情有几分皲裂。
他就说,生产之痛的时候她没哭,差点丧夫的时候她没哭,现在倒为了几句未来儿媳的话哭了,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
许正国气结,难道在妻儿眼中,他就真的不为自己儿子考虑吗?他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
他了解儿子,知道什么是适合他的。
看得明白,自然也乐意去督促儿子成长。
罢了罢了,既然妻子接受不了,那就等碗儿长大些再说。
长大些,愈发明媚动人,他就不信妻子不想为儿子聘回来。
恐怕到时候不用他说,妻子自个儿都会跑上跑下张罗。
就是宋家那一大家子人,怕是不太好应付。
毕竟碗儿当了这么多年的免费劳动力,骤然失去,总得有东西贴补上,不然人家该不放人了。
“成了,擦擦眼泪,看明毅自己的意愿。”
若儿子真不愿,和碗儿成了对怨侣,那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他就是罪大莫及。
江莹见丈夫退步,自己为儿子争取到了婚姻主动权,慢慢擦拭眼角的泪水,眼神里头的光一下慢慢聚拢,转身去厨房继续端菜。
宋荞不顾许依言的挽留,浑浑噩噩走出许家,目光呆滞,脚步轻飘。
江伯娘虽然替明毅争取到了看他的意愿,可他从小就对碗儿那么好,想来也是愿意娶她为妻的吧!
那自己,等这么些年,深深熬成老姑娘,又是多么可笑?
宋荞的脑子里一直浮现许明毅和碗儿相处的时光,好像他特乐意靠近碗儿。
但凡许明毅遇上碗儿,只要是他自个儿身上有的东西,巴不得全部都给碗儿。
不知不觉间,宋荞走到了家门口还不自知,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就像失了生气的提线木偶。
“荞荞,你回来临惊喜的叫声。
蔡琴下工看着远处熟悉的背影,赶紧跑上前查看,结果真的是女儿回来了,她顿时欢天喜地招呼。
“娘,下工了?”
宋荞抬起自己苍白的小脸,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母亲。
“怎么了荞荞?生病了?”
蔡琴探手想去摸摸女儿的额头,却被她一下躲开。
宋荞下意识的动作让蔡琴内心有些不安,心道难道荞荞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娘,我没事,咱回去做晚饭去吧!”宋荞抬手挽住母亲胳膊,试图打消她刨根问底的念头。
果然,听到女儿说做晚饭,蔡琴的关注点立马被转移。
“成,饿坏了吧!也不说早点回来,赶上午饭也成啊?”
蔡琴扭动着躯体,步子快了不少。
这傻孩子,果然是还没长大,怎地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这以后要是离开了他们夫妻身边,又有谁能毫无保留地去爱她呢?
“还好,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