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了这么半天,这女的也是信任我了,于是就很痛快的答应了,让我尽管开个价,只要能送走那个仇仙就行。
我说你别急着提钱,因为先前你都已经送过好几次了,这件事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不是光打个表文送点钱的问题。
最好,咱们去你家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她有点为难了,说师傅啊,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去看看孩子到底是咋回事,但是我有个事没跟你讲,我家男人压根就不信这些,如果我把你们带家去了,搞不好他得连我一起轰出来。
我摊摊手,这就难办了,做法事就怕这种情况,家里一个信一个不信,一个诚心诚意,一个阴阳怪气。
要是瞒着对方还好,一旦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就成不了。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去了,我给你做个法事吧,送仇仙离身,但是有一点,如果那仇仙真的借了你儿子的胎,附在他身上了,那就真的会很难送。
因为他跟你儿子的魂魄是牵连着的,如果硬送的话,你儿子也会受到影响。
她一听我这么说,马上睁大眼睛,跟我说:“对对对,确实有这个情况,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每次送仇仙的时候,我儿子就头疼难受,生病好几天,看来这确实是借了我儿子的胎啊。”
她说着说着脸色都变白了,眼神也慌乱了起来。
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慌。
好不容易养了七八年的儿子,结果是狐狸借胎,身体里住着一个满腔仇恨的狐狸,这玩意谁不怕?
我揉了揉太阳穴:“难怪这仇仙如此顽固,几次都送不走,看来这借胎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了。”
她眼泪汪汪地说:“你说这狐狸也是,孩子爷爷造的孽,也跟我们没关系啊,再说孩子他爷爷都让他整死了,还盯着我们干啥啊,收了东西和钱就好好的走呗。”
马叔在旁插了一句:“人家凭啥跟你一命换一命啊,你孩子爷爷造的孽,死了是他自己的报应,可人家那狐仙说不定修炼了几百年,辛辛苦苦的道行,就让他给扒皮了,这怨恨不弄死你家三代,人家都不会罢休。”
马叔这话,让我不由想起了在南京的时候,那个死了全家的灰狐,一家七口都被剥皮吃肉了。
所以每当遇到仇仙的时候,我也都是帮助别人化解,给仇仙送走,但实际上心里也是很不舒服。
哪个仇仙不是苦苦修行,渴望脱离畜身,渴望登仙升天,然后却被人类轻而易举的就给毁了呢?
如果我要是那个被人无辜扒皮的狐狸,我好不容易修炼几百年,无缘无故被你弄死了,别说我找你三代,我找你八代都不解恨!
但我就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干的是调解员的活,不管哪边对与错,我都得压下去。
毕竟,真正伤害仇仙的人基本上早都死了,现在倒霉的都是后代子孙,可是这些后代也是无辜的呀。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有点难办,狐狸借胎,跟她儿子的魂魄连在一起,如果我要硬送的话,肯定会伤到她儿子,这可咋办呢?
最后马叔说:“你们别纠结了,既然那狐狸投了胎,就是跟你有母子的缘分,怎么说也是你辛苦怀胎生出来的,依我看你也别送了,就这么养着吧,说不定长大之后,他还能好好报答你。”
李晶晶很纳闷:“他还能好好报答我?他不是带着仇来的吗?这要是长大了,还不得把我们全家都克死啊?”
马叔叹道:“你说对了,他很可能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克死你,因为他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脱离畜身,现在他有机会做了人,他就会很感激你,所以,对于他而言,你是他的恩人。”
李晶晶想了想,问道:“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明白了,这孩子的确是跟我很好很亲近,跟他爸爸就关系不好,总是吵架,就跟仇人一样。”
马叔说:“这就对啦,他爸爸是他爷爷的亲儿子,他当然恨了,所以我说你们全家,除了你之外……恐怕都不会很好。”
李晶晶叹口气:“冤孽,真的都是冤孽,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他把他爸克死啊,师傅们,你们说这件事可咋办?”
她看了看我,又看看马叔,脸上满是求助的表情。
我看了看她,也看看马叔……
马叔一摊手:“你们都看我干嘛,人家好不容易投个胎,那也是天意,我是不会干涉的……不过,如果你非要想把他送走,又不伤了你儿子,也有个办法,你可以修佛,每天念佛经,回向给他,这样慢慢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对你们也会很好。”
李晶晶很高兴,说这个没问题,本来我就在修佛,那我以后就按你们说的,好好修佛,回向给他,助他化解心中怨恨。
然后马叔又指了指我,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太慢,也可以让他给你做个送仇仙法事,你别看其他人送不走,我这徒弟肯定能送走。因为他是有胡三太爷法令的,可以直接请胡三太爷那边派人过来,谁不听话不老实,直接压走。但副作用就是……你儿子可能会大病一场,也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们也无法预料的事。”
马叔这句话让我都有点紧张了,他说我有胡三太爷法令是不假,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直接请胡三太爷那边派人过来。
但是我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表露出来,只好搓了搓手,微笑不语。
李晶晶神色不定地说:“行,那我就回家考虑考虑,跟他爸再商量商量,然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