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薄练臣便出现在安粱家门口了,安粱看到他出现也不意外,只是讶异他来的比平日早了些。
她对他的依旧不咸不淡,冷声道:“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
她没发现薄练臣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好,下巴微微有青色的胡渣不说,眼球里也有血丝,俨然是没睡好的模样。
不过,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她也没必要出言关心什么。
他看着安粱,看着她对自己陌生而冷言的语气,心中刺痛难当,他语气却如常,“梁儿,我们谈谈。”
自从医院回来后,安粱根本不给他时间谈两人之间的问题,总是各种敷衍,要么就是不搭理他的态度。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安粱眼眸清淡的看着他,毫无起伏温度。
“梁儿,别这样。”
薄练臣扶额微叹了一声,伸手想去拽她,安粱下意识的躲避了去,这无意间的举动令薄练臣的手一下子僵直在空中。
他脸色阴晴不定。
安粱疏离道:“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她倚靠着门,也没打算放他进去的意思。
薄练臣嘴角微微抿了抿,沉默了几许才缓缓开口道:“以前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我对不起你,也更对不起未出世的那个孩子……”
安粱听到孩子,平静的面容一下子有了些许波动,似乎触及到了她的内心伤痕。
薄练臣看着她低垂了的眼眸继续道:“梁儿,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是别任性了,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薄练臣情深款款的模样,换做以前安粱还真被他触动,但是现在,她看着这张脸,这神情提不起半点情绪来,只是越看越觉得恨。
在她人生最无助的时候他永远不在她的身边,哪怕她打电话通知他了,他也无法及时赶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相信他什么,坚信什么,爱他太累,维持这段感情更是艰难,她觉得寸步难行。
她已经太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勾唇微有讽刺道:“任性?薄练臣,我在你身上栽倒的跟头够多了,爱你太累,我不爱了不成吗?你也放手吧,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
安粱完全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想关门。
薄练臣眼明手快挡住了她关门的动作,脸色沉黑如墨,他道:“梁儿,别这样,我们之间难道非要如此吗?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难道真要就这么断了吗?”
安粱冷笑一声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继续相信你,跟着你走下去,你拿什么让我再托付全身心,爱吗?这都是狗屁,你说你爱我,可是我总感觉不到你的爱,你爱你自己更多一些还差不多,薄练臣,够了,虚伪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过是寂寞了想找个人来陪你而已。”
薄练臣脸色越发难看了,青一阵白一阵,他眼眸深邃的不见底,只听他缓缓低沉道:“在你心里,我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梁儿,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安粱冷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吗?薄练臣,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当年遇上你,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没遇到过你。”
她说的有多痛心,当初她的爱便有多深。
这个男人,她寄予了他一切希望,可到头来是粉丝碎骨的失望。
薄练臣面色如纸,神情龟裂,眼睁睁看着安粱的门在砰然中关闭。
安粱一关上门,便再也忍不住倚靠着门板,脸色发白,说出这些话痛快是痛快了,可心却一点也没好受,反而一阵阵的隐隐作痛。
更甚至沉闷挤压的难受,很想将它挖出来看一看出了什么毛病。
她默然了许久,这才挪动脚步去浴室梳洗,换衣服,再出来简单做了一点早点吃完,本以为外面的薄练臣已经走了,却没想到等她开门出去依旧看到他还在那儿。
薄练臣的脸色沉郁许多,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安粱无视他,直接拎包就走。
然而,薄练臣突然伸手抓住她,拖着她就走。
安粱甩手道:“你干什么,放手!”
薄练臣薄唇紧抿,就是不答话,拉着她一路进了电梯,按了底层。
在电梯里,薄练臣才放开她,安粱胸脯起伏的厉害,冷了脸完全不搭理薄练臣。
薄练臣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的她几乎发毛。
到达一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安粱便往外冲,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令人窒闷的空间里。
薄练臣仿佛知道她的意图,又快了她一步抓住她,“梁儿,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薄练臣,你到底听不听懂人话,我们已经完了,彻底完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安粱几乎有些切斯底里的嘶吼。
薄练臣抓住她的手腕越收越紧,紧到抓的她的骨头都疼了。
安粱丝毫不惧的迎上他阴沉的目光,挣脱他的束缚,“放手,我们好聚好散不是很好。” 薄练臣眼神闪烁了下,刚想松手一些,眼尾余光猛然瞥见魏苏走来的身影,顿时有一瞬被雷劈中的感觉。
他死死扣着她的手腕道:“是因为他吗?”
他指向魏苏。
人一旦失去了思考能力,被情绪左右,总是疯狂的超乎人的想象,薄练臣心中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