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住在村西,离村民较远,有点离群寡居的味道。最近的张婶家,也要一刻钟才能走到。张婶收了林家的米后,第二日就来取了布,说好一家五口人,五套棉衣,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秋收了,天会越来越冷,棉衣得先备下。
林家最后选中的是河对岸那一大片的荒草地,一条细长的小河弯弯曲曲地正好把桃村在中间隔断,所有的村民都聚在这边,对岸一直没有人烟。
选这块地是因为望仔的原因,出门看地时,望仔都窝在林小宁怀里不肯下来,走了大半天了,望仔都表示出不屑,林小宁自玉石事件后长了心眼,观察着望仔的表情,一直摇头。
村长走了那么久,又累又渴喉咙都哑了,心里憋着火,买块荒地而已,用得着这样挑剔吗?
最后在河边,望仔吱吱叫着,林小宁问:望仔是喜欢对面吗?望仔又叫,林小宁说:“村长,我家就要对面这块地。”
村长气得半死,没见过这么没谱的主儿,买块地还抱只狐狸,竟然还让那狐狸来挑地,村里那么多地不要,本来住得就离村民远,买块地还挑了这河对岸,以后种个地,还要淌过河,这林家打猎打得脑袋出问题了。
“可是真的要这块地?”
“嗯,是的,我们家要五百亩。”
“哦,五百亩,村里不计哪儿,都是一两一亩,五百亩就是……多少,你们家要多少?”村长冒汗不止。
“五百亩”林小宁再次确认。
“林老汉你家真是挖到人参了?我当村里人瞎说呢。”
“是挖到了一颗,换了一些银子。”林老汉大大方方的承认。
村长心如刀搅,羡慕嫉妒,村子里家家户户种田,也没哪个能在土地里刨出颗人参出来,这林老汉一猎户,一块地都没有,竟然山上挖一颗人参就发家了。
心情复杂带着林老爷子与林小宁去找里长。这是大买卖,这些年,里长让他鼓励大家买地,地价二成可拨给村里呢。
里长心如刀搅,羡慕嫉妒,我的奶奶哟,五百亩地啊,就是五百两银子啊,自己好容易才做到里长,在这个破地方窝着,竟不如林老汉挖一颗人参来得痛快,五百亩地啊……,几辈子都挣不回五百亩地。
约好第二日一起去县衙登记,交银子办地契。=========================================================牛车还没打好,给老赵头家借了牛车,套在小黄身上,里正,村长,林老爷子,林家栋、林小宁出发了,坐自家的牛进城,多得意啊。
自当年申请灾款,建桃村的那个县令离任后,换了二任,这是第三任,林小宁现在才知道县城名原叫清水城,上回进城时睡着了,城门的清水县三个字有些糊,认起来很吃力。县衙在城东,县衙大门朱红色的油漆陈旧斑驳,门口二座石狮其中一个还缺了鼻子。
真是清水县的清水衙门。
县令姓胡,骨瘦如柴,獐头鼠目,还有一撮山羊胡子,四十来岁,但乍一看就像个小老头,听道要买桃村荒地五百亩,不动声色地翻着土地簿,沉思良久。
林小宁有些紧张,这家伙城府太深,买地又不犯法,用得着这样装腔作势么。
村长、里长、林老爷子与林家栋也一脸凝重,不知道哪儿不对了。
胡县令拿起桌上的茶盅喝水,突然呛着了一顿狂咳,咳完后一直喘气,脸颊嫣红,林小宁一看就知道他是痰阻心包。
胡县令看着林老爷子说“你要买地五百亩?”
“是的,大人。我家买地可是有不对的地方?”林小宁抢着回答。
“桃村一个小小的猎户人家,何来银两买五百亩地,可是不义之财?或是……”胡县令话说至此,村长便哈哈上前:“回大人,是林猎户家不久前挖到野山参一颗,卖了些银两,此事村人众所皆知”。
胡县令额露黑线,一拍桌子:“野山参?镇上哪家药铺收之,多少银两收之?我看你村长、里正是做糊涂了,百年山参高价不过二三百,又何足银两置五百亩地?我清水城良民集结,虽说贫穷,却也安份守已,却在区区一个桃村,小小猎户家,出了狼盗狗?d之事,若真是不义之财,你村长难脱干系!”
胡县令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村长听了顿时觉得自己见识太浅,虽说林猎户一家素来忠憨,但忽然冒出天大一笔银两,也确实可疑,只恨当时没调查清楚,想到这里面色煞白,冷汗淋漓。
林猎户一听,饶是再年长多识,也终究只是个平民猎户,不禁直呼:“大人!冤枉啊!我林猎户是地道的老实人,怎么会有不义之财……”
腿一软就要跪下。
林小宁抢过话:“爷爷莫跪,大人心如明镜,我们还是直说了吧。”转身向胡县令,脑中百转千回,眨了两下眼:“大人,大人胸有谋略,心如明镜,请听小女一言,我家银两来得清白,并非不义之财,野山参确是假话,只为防人流言蜚语。大人,俗说话富不过三代,穷不过四辈,哪户穷人家祖上不得一个富豪,哪个富豪家祖上不出一个乞丐?大人说可是?”
胡县令见林小宁不卑不亢,面色沉静,虽说出身贫贱,身形瘦小,生得却明眸皓齿,谈吐不俗,倒有大家之风,当下就林小宁给吸引了,不仅点头。
“大人,小女虽出身猎户,但祖上也曾有达官贵人,也有一块稀世传家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