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皇帝又封了大匠,执金吾等人,大长秋的择选却着实让王娡吃了一惊。
大长秋者,以辅佐皇后处理后宫事务为己任,多是由年长的皇后亲信女官担任。
只是如今的大长秋,却是太后身边的榘允。
她换了宫女服装,作了女官打扮,倒也是颇为利落干净,眉目之间自有威然之气。
如此看来,这个榘允竟是比自己想的还来得体面尊贵,实实在在是宫中太后的亲信。
王娡不敢有所纰漏,只想着要让容芷好生探听一番才是。
如此一来,已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帝后新祭了天,亦是率领众人跪拜了祖先。
万里长空,碧空如洗,一轮红日金光生辉。
王娡想着,徐徐微笑起来,倒当真是有新帝登基,一派新气象的意思呢。
待到各诸侯国依次上太庙祭天台送完贺礼,已示臣服之后,登基大典方才结束。
随后便是当夜的宫宴。虽是宫宴,却是王亲国戚,诸侯命妇,公主列侯均会赴宴,更是兼之歌舞不休,一派纸醉金迷,盛世之景。
想来离开筵还有约莫一个时辰,王娡跪了半日,连腿都没了知觉,站起身来几乎踉跄了一下,幸而她极是好强,断断不肯在人前显出弱势来便罢了。
如此一路艰难回到明光宫,预备着重新洁面匀妆,更衣束发,参加晚上的筵席。
青寒心疼王娡跪了半日,脸色苍白,脂粉被冷汗冲洗干净。
便急急忙忙煨了一碗安胎定神补气的桑椹红枣柏枝汤,看着王娡一气儿喝下去了,方才放下心来。
王娡卸下头发上沉重的钗环,脱下束缚地有些紧的外裳,换上家常的藕荷色刺绣织银线寝衣,方才觉得身心舒畅,整个人都松快了。
然而她犹自觉得膝盖酸痛不已,便让着容芷静悄悄去打了一铜盆热水来擦身,嘱咐她必得悄悄儿去,防止被人看见了,说她乔装作致。
青寒替她褪下鞋袜,将白绸内裙撩上去,却低低惊呼出声,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