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喜,抓了她的手道:“可是真的?”。
王娡点一点头。
皇后拍手道:“这是件极大的喜事啊。明儿膝下唯有一子,如今你若是能平安诞下孩儿,这添丁添福的好福气可不是天佑我大汉!”。
王娡笑得和婉:“太子爷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嘱咐我来宫中陪娘娘说说话,添添喜气。”。
皇后感慨道:“难为明儿事务这样繁多心还这样细。”。
王娡适时添上一句:“太子爷是纯孝之人,即便在府中,也常常忧心娘娘近日心绪不佳。皇后娘娘若不嫌妾身粗笨,便让妾身陪您说说话罢。”。
皇后仍旧握着她的手,皇后的手温暖柔软,让人安心:“你这般伶俐,我怎么舍得嫌你粗笨?如今怀了身孕,得空便来未央宫坐坐。一来陪我解解闷说说话。二来……”。
皇后略有沉吟:“府中人多,没得磕了碰了便不好了。”。
王娡明白她话下所指,不觉叹服于皇后的老道,恭敬地应了一声:“孩儿一定万事小心。”。
能得皇后的眼缘,实在是王娡没有想到的。
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有长辈的庇佑自然是好的,不说荣宠不衰,也是能保护自己一时平安罢。
况且皇后性子温和,坚强果毅,王娡心里也是极为叹服的。
如今皇后肯垂怜,自然是莫大的恩赐,也该不辜负了才是。
遥想此节,王娡从容微笑出来,手指轻轻握住了手里的茶杯。
皇后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件自己年轻有孕时的趣事,叮嘱她好生保养,王娡一一听了,神态谦卑。
皇后不喜粟婉容,大概也是因为她性子张扬的缘故,因此王娡更不敢露出一分一毫的不敬来。
话又转到了宫里的妃嫔身上。
王娡早早看出,虽然宫中妃嫔不少,皇后的地位却是极为稳固,不可动摇。
连纯贵妃也是曲意逢迎,恪守本分。
想来不仅仅是皇后深得皇上宠爱的关系,眼前这个温和的妇人,自是有她的能力呢。
杀人于无形,百炼钢抵不过绕指柔,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今日你也见了你纯母贵妃,我看你们二人倒也是投缘。改日来宫里坐的时候,也该去高门殿见过你惠母妃。皇上仁厚,宫中位分高的妃嫔就这两位了,你也该孝敬她们方才能恪守为晚辈的本分。”皇后殷殷道,似是无意:“况且你惠母妃,也是粟婉容那孩子的姑姑,平日里也该去走动走动,也是不冷落了你们服侍太子的姐妹情分。”。
王娡心中一紧,登时明白了皇后的深意。
脸上还是那样和婉温顺的笑容:“皇后娘娘说的是,孩儿谨记于心。”。
两人正烹着茶说着话,先前那个清秀的宫女进来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对王娡笑道:“倒不知明儿是来看你的还是来看我的?”。
王娡红了脸:“孩儿不敢,太子爷挂念娘娘,妾身不过沾光了罢了。”。
皇后笑道:“罢了罢了,去请进来罢。”。
太子信步走进来,看见王娡先对她笑了一笑,转身面向皇后拜倒:“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身子可还好?”。
皇后笑得开怀:“母亲看见你和娡儿,自然心情舒畅。”。
王娡急忙站起身欲行礼,却被皇后拉了回去:“如今你有了身子,能少动便不要闹这些虚文。”。
王娡无法,到底是不敢僭越,口里还是请了安。
太子脱了靴子,在王娡身边盘腿而坐:“母后可听娡儿说了好消息?”。
皇后笑吟吟给他倒了茶:“听说了,母亲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往后你可得要待娡儿更好,她肚子里的可是母亲的好孙儿呢。”。
太子握一握王娡放在裙摆上的手,柔声道:“儿臣心里有数。”。
王娡被他看得羞涩,含笑低了头去。
皇后的声音带了几分忧愁:“今日看你父皇,可还好么?”。
太子正色道:“父皇今日精神倒还不错,与儿臣说了许久的话。太官们奉上来的鱼肉松茸粥也用了半碗。”。
皇后点一点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凄苦:“你父皇这一病,我跟着干着急,只盼着他能早日好起来。”。
说罢眼眶微红。王娡身为女子,格外心细,心知皇后是真心难过,生出许多不忍。
皇后用手绢轻轻抹了一下眼睛,朝着他们勉强笑道:“人老了眼泪也多出一筐来,倒是招人嫌了。”。
太子急忙道:“母后言重了,儿臣和娡儿不敢。”。
皇后点一点头:“如今常常把你召进宫里,连累的你不得好好看顾自己府里的事务。你虽然忙得紧,平日里也还是要多保养。”。
太子一一应了。
皇后牵过王娡的手道:“无事便把娡儿带给我看看,陪我说说话解解闷,这孩子是个伶俐的。”。
太子转脸朝她一笑,王娡大是不好意思,微微侧过脸也笑起来。
因着时辰不早了,皇后便不虚留他们,只道了要去嘉德殿看望皇帝,嘱咐他们回府。
一路上太子虽然兴致也还好,王娡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隐隐的忧愁,温言道:“恕娡儿多嘴,镇明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太子疲惫地闭上眼睛,沉声道:“到底你我夫妻,竟是瞒不过你,本来不欲让你多添忧愁的。”。
王娡笑一笑道:“我虽不才,可也是很愿意听上一听。”。
太子轻轻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