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月朝果然去看了沈氏,沈氏大抵是昨晚没睡好,哪怕抹了脂粉,脸色还是憔悴的吓人,眼睛肿肿的,怕是哭得狠了,这会儿还没消下去。
舒月朝给叹了口气,坐到了沈氏身边跟她谈心,沈氏眼睛还肿着,却道:“你要是跟老二一样,是来劝我给老大家的低头的,你就趁早给我回去,我不听!”
舒月朝陪着笑:“哪能啊,明知道您不高兴听,我怎么还能给您添堵呢?我来就是给您说钰哥儿的,这孩子啊,这不,病全好了,现在啊,每天就闹着要去玩,您说说,这庄子粗陋的,外面全是佃农庄户家的孩子,我哪敢把他放出去?他又不是那些个皮实孩子,身体才刚好,万一哪里擦着碰着了,我还不哭死?结果倒好,这孩子跟我闹呢,那哭的啊……”
一听宝贝孙子哭了,沈氏就给急了:“哭了?哎呀,这怎么行,他这身子才好呢。你说你这当娘的,他要去玩,你就让他去嘛,不就是怕摔着,多派两个人跟着不就得了?”
沈氏给解释:“不独这原因,这农庄田地里,谁知道有什么个蛇虫鼠蚁的,万一把孩子咬了怎么办?再说了,这庄户人家孩子玩的什么啊,一身泥巴的,到处乱跑,总不能让孩子也这么玩吧?”
沈氏皱着眉,听着也有理:“那你说怎么办啊?”
舒月朝苦笑:“也就那样吧,在庄子上,还挑剔那么多?他是来养病的,可不是来享福的。”顿了顿,又叹气,“也是他只一个,没个兄弟姐妹的,单着没个玩伴,寂寞了。这要有个弟弟妹妹的,可不就好多了。”
说起这个,沈氏不是没怨言的,舒月朝这媳妇,平日做人对自己都好算过得去,就是这子嗣方面,真不怎么样,这么多年了,出来个莫钰,就没别的孩子了,莫飞景两个侍妾,也没个消息,沈氏有时候都怀疑,不是舒月朝给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吧?闻言就给冷冷道:“那能怪谁啊?还不是你和老二不争气,没给他生个弟妹出来?”
舒月朝也说自己不对:“都是我这肚皮不争气,我何尝不想给钰哥儿添个弟妹,这不是老天没给我这运道……您说说,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啊,就二爷对钰哥儿那么好,再有个女儿,肯定也疼爱地紧。”
沈氏对孙女没孙子那么大喜爱,不过当着儿媳妇的面也不好说的,只点头附和:“老二是个慈父,对孩子好。”
舒月朝就笑:“哪只啊,不独二爷,咱们大爷,可不也是个爱孩子的?对我们钰哥儿,那稀罕着呢,赶明儿自己做了父亲,一定比二爷更疼孩子。”
说起大儿子,沈氏才有些开颜的脸瞬间又阴了下来,舒月朝看着,就道:“母亲,我知道您心里不舒坦,可您别怪媳妇多嘴,就大爷现在这岁数,还有几个是没孩子的?二爷比大爷可小五岁呢,您看看钰哥儿现在,大哥这会儿,膝下可还没个一儿半女呢。”
说起这个,沈氏也没了话说,可不是,老大这把数岁了,还没个孩子,说起来,也够叫人揪心的。转念一想,突然回过神来,照着老二家的这么说,老大是在乎那孩子?看着舒月朝,颇有些迟疑道:“那你说,老大现在对他媳妇,那是真上心了,还是为着孩子?”
舒月朝捂着嘴直笑:“瞧母亲您问的,这我怎么好说?嫂子品貌那是一等一的,大哥上心也不奇怪。”转头又给说起了侯府,“您别说,大爷自打回京入仕,侯府真没少帮衬,您说,大哥要是不好好对嫂子,侯府能那样帮衬?”
见沈氏若有所思,舒月朝趁热打铁,又道:“我以前就听说啊,这男人跟女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呢,眼里啊,那就只有自家丈夫孩子,心小着呢,家人好了,也就好了,可男人呢,要建功立业,要有一番作为,都想着要往上走呢,我想着,大爷也该不例外吧。”
沈氏这一听,就舒服多了。
是了,老大是个有野心的,一直想要往上走,可这官场不易,可不是要借助了各方助益?老大家的娘家那么大实力,他能不注意着点?
舒月朝知道,单只说这些,沈氏未必能回转过来,这些话以前不是没说过,生死可不是一直没听?就又说起昨晚的事:“我也听二爷说了昨晚的事,要说大爷那也是太赌气了,外面都黑着呢,怎么就能回去?又不是府里谁等着他一定回去,不回去不行,何必摸黑回去呢?赶在城门关之前,那可不是要快马加鞭的走,还不得累着啊。”
沈氏听着冷笑:“那还用说,肯定是俞家那女人,逼着他回去呢。”
舒月朝半天没说话,末了,才幽幽说了声:“母亲,大爷现在就这样给嫂子脸面,您要再跟大哥僵着,您说,现在大哥能为了嫂子摸黑打马赶回去,后面,还会做什么?”
一句话,把沈氏堵在了那里,沈氏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就又听舒月朝加了一句:“您说,嫂子在后面,会不会跟大爷说什么?当然了,大爷也不是那随便就能被枕头风给吹动的。可话又说回来,这一天两天的,自然没问题,这天长日久的……您又不在一边,这凡事,都架不住个万一,万一大爷真叫嫂子给哄住了……”
沈氏蓦然冷下了脸,死死捏住了拳头……
俞锦妍去了庄子的第二天下午,庄子上派人来传了话,说是沈氏打算带着莫飞景一家回来。俞锦妍也没二话,叫人把他们的屋子给收拾出来。
莫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