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乱起来了,你们便逃罢。”

这也是事先说好的,但几人都仍有些担忧:“萧兄一人怎么成?不如……”

话没说完就被萧源打断:“我会潜伏接近,等营地乱了再出手。我知道有个方位,因着地势必然守卫薄弱一些。诸位尽量求活……我却是死而无憾了。”

几人等到个士兵换班的时机,正是要四下分散了潜入,但离营地不过五米之遥,突然前方树后斜里走出来一个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众人心中一紧,已是有人抬起了手弩,要致其于死地。

萧源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他。

那人逆着营地的火光,看不清面容,但他手上的东西却被照了个清楚。

萧源心中突突直跳,瞪圆了眼望着来人,一时只觉脑中发昏,呼吸困难。

那人手中是只头钗。初一看去,萧源只觉莫名其妙,不知他拿支钗挥手作甚。但他随即就如被雷击,他认出来——这是朱沅的头钗——且还是她自尽时戴的!

不会错的,整理朱沅旧物时独不见了几样,其中这只钗是朱沅日常就喜欢戴的!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希望这意味着什么。期待又恐惧的等着来人靠近。

不过五米之远,却像是走了百年。

来人低低的说道:“你果然要动手,快随我退走,回去再同你说。”

萧源一把夺过发钗,声音低而嘶哑:“你如何有这发钗?!”

那人听出他语气里的危险,若一个不好,恐怕就会死在当场,顿时低声道:“萧夫人还活着……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走罢。”

这一道惊雷震得萧源僵在当地,他紧紧的攥着发钗,微微的有些哆嗦,钗尾扎进了肉中仍无所觉。

他的这种形状,着实引人叹息。

来人叹了一声,也不卖关子了,低声道:“萧兄听不出我的声音么?”

萧源两耳只听得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奔流,他这话虽入了耳,却听不到萧源心中去。直到来人又重复了一次,萧源方才稳定心神,竭力分辨:“……你是,是,戚云淮?”

来人侧了侧脸,让火光照在半张脸上,侧脸线条堪称绝美,俊眉修目,正是戚云淮。

看到他,萧源心中定了两分。

戚云淮的的种种传闻,萧源也略知一二。

三年前皇帝隐隐发难,戚国公为了向皇帝投诚,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戚云淮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燕京诸人都以为他已死。

虽不知他为何今日在此,但说他为皇帝效命,挖个坑让萧源来跳是不大可能的。

对朱沅消息的渴求,终是胜过了这绝佳的行刺机会。

萧源做了个手势,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山去。

一连退出了两里,萧源终是站定了,迫近一步。

戚云淮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与他的距离,平稳淡然:“莫急,萧夫人的确未死。其中种种,还是让她亲自与你说才好。”

萧源怎么能不急,这样的惊喜简直让他混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一会露出一个笑,一会又锁紧了眉头:“她在那儿?”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戚云淮左右看了看。萧源立即道:“都信得过。”

戚云淮道:“在西域。”

萧源在原地走动起来,他转了好几个圈,才在戚云淮面前站定。

戚云淮看他兴奋的模样,不觉间也为他喜悦的情绪感染,微笑着看他:“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只是这两年,皇上虽不曾专门派人寻找萧夫人,但从种种迹象发现,他也有令人顺带留心——必竟死不见尸是一大疑点。所以我们也不敢与你联系,怕你按捺不住露了痕迹。

原本年后便想借着押一趟镖的名义,让你去西域一趟,与她相会。不曾想我发觉你行事有异,几番猜测,只怕你要出事,只得阻止……

萧兄,如果要行刺皇帝,萧夫人当年在宫中与皇帝最后一面便可做到……但事后萧、朱两家便有灭族之祸。她也是忧心你行事冲动,才央戚某每回潜回燕京时多留心于你。”

萧源立即道:“我不会再行刺了,我要立即去西域,天一亮,立即。”

戚云淮对此答案半点也不意外,他笑了笑:“好罢,想来萧夫人也有一番惊喜了。”

萧源立即让几个兄弟回去收拾行装,自己也欲回庄子上去,但又有些犹豫,只怕戚云淮一去就不见了踪影。

戚云淮看出他心思,只得道:“戚某绝无虚言。”

萧源嘴上应了,但仍是一路跟踪了戚云淮,见着了他落脚之处,才自己返回了庄子。

**

戚国公正与幕僚商议,就听人说老太太请他过去。

戚国公只好去了。他脚步比从前轻快许多。

这两年,他新娶了个继室,可惜只生了个女儿,但戚国公身体还健壮,想生出儿子是早晚的事。

老太太在佛堂等着他。

见了他,开门见山道:“我问了戚五,说是云淮现了踪迹,你要对他动手?”

戚国公点了点头:“皇上对他很忌惮,除了这孽障,迎合圣心,对戚家也是好事。”

老太太将拐杖往地上一顿:“他失踪三年!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心中怨恨要杀他。不求你打掩护,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珠丫头被你胡乱嫁了也就算了,你对沈氏再恨,也要念着云淮是你的骨肉,何需如此!”

戚国公被揭破了心思。

他这几年过得越畅快,就对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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