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下。”徐泳献的声音很低沉,他看来不怎么高兴。但他的表情毫无参考价值,这绝不能说明他不是在诈唬(用无精打采的语气来全下诈唬,思维层次才升了一级。对于他和方晓翎之间的历史来说,显然微不足道)。方晓翎马上跟注,她预料徐泳献至少拿着一张高牌,例如ax,这样他还有30的胜率。可他翻出来的是一对t,方晓翎算错了他的范围,但胜率反而更高了。看到自己被jj压制,徐泳献神色黯淡,但他仍然正襟危坐,并没有先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三张翻牌和转牌,并没令徐泳献增加额外的补牌,只要河牌不来t,他的锦标赛生涯就宣告结束。河牌牌面上那点数繁多的梅花让方晓翎心头一紧,心想她该不是要替沃克那把牌还债吧。然而那只是一张9,徐泳献被方晓翎淘汰。
徐泳献摇摇头,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径自走到方晓翎面前和她握手祝贺。他不无遗憾的说:“我感觉你的牌不会很大,还指望可以赶走你的jj和aq,最多和你的ak投一下硬币。”
“只要有一对9我都不会放弃的,我还想着你是在诈唬我。”徐泳献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方晓翎惊奇地说。
“诈唬你?不不,怎么可能,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的筹码量是最多的,我怎么可能挑这样的时机诈唬你。不管怎样,祝你好运。”徐泳献向外面的贝克挥挥手,转身离去。这时裁判宣布,徐泳献排在第662名。
难道自己读错牌了?还是徐泳献在故意误导?他似乎没必要这样做,两个人下一次相遇遥遥无期。无论是赢沃克还是徐泳献,方晓翎的行动都未能尽善尽美,但这两把牌让她的筹码升到100万。打得好的牌不一定让你赢,感觉一般的牌却有时令你翻倍,这就是扑克。自己总会有还债的时候,且行且珍惜这一段上风期,并希望下风期不是在这次比赛中出现。
不多时,又淘汰了两名,场上还剩余659名选手。现场广播宣布,比赛进程进入所有牌桌的同步期,直到决出“泡沫男孩”为止。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所有牌桌都必须同时结束上一手牌,然后同时开始下一手牌。这是为了杜绝有人拿着最后几个筹码,为了熬进钱圈而刻意拖延时间的举措。在同步牌桌的时刻,所有在同一轮次被淘汰的选手,将会被排在同一个名次。这令到拖延时间变得毫无意义。
例如钱圈设在648人,第649名为泡沫男孩。假如上一手牌结束后,比赛里还剩下650人。而接下来同时开始的一手牌里,一共有4名选手被淘汰。按正常情况,他们应该依次排在647~650名。但由于上述规定,他们将会被视为并列647名,四个人都可以获得钱圈里最低一级的奖金。不但如此,主赛事还有一项传统,泡沫男孩可以获得下一届主赛事的入场卷。这四名选手还将加赛一场小型比赛,以决定这张入场卷被谁获得。
于是,接下来的几手牌,选手们便迎来了比赛中最欢乐的时刻。除了那些只剩下几万筹码的选手在苦苦挣扎并不安的张望场上形势外,大部分人都可以怀着轻松的心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狂欢。早早盖牌的人必须等到所有牌桌结束,他们有很多空闲时间。现场气氛异常热烈而融洽,似乎再偏执的选手也不会在这时候主动冒险了。摄像机们在忙着捕捉那些只有几个筹码的选手动态,同时不放过任何一个全下。还有选手无聊到利用这段时间在赛场边较量身体技能,例如那边negreanu正在和朋友打赌,谁能将腿踢得更高。
接下来这手牌,场上淘汰了4名选手,离泡沫男孩还有7个名额。再下一手,再淘汰了4人,现场还剩下651人。只要再有3人离场,剩下的人就都可以进入钱圈了。
所有人盖牌到小盲注的加里森,他捧着最后的7万筹码拿不定主意。已经盖了牌的方晓翎和达罗站起来离开了牌桌在一边说话,达罗笑着对方晓翎说:“又淘汰了两名,加里森要是想当泡沫男孩,现在全下正好来得及。”
加里森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好一会,终于受不住诱惑,他很无奈的对大盲注选手说:“这手牌我无法拒绝,我只能全下。”
他的对手筹码也不多了,约有十几万,看了底牌后回答:“那我也不得不跟注了。”
“你跟注,不是吧!”加里森像屁股被扎了一般跳了起来。
让加里森苦苦挣扎的底牌居然是a3s,他所有的造作只不过是为了偷个盲。偏偏他唯一的对手拿到的是ak,看来加里森说自己没进过钱圈是真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oie!”加里森大声喊,oime(只此一次)是锦标赛的一个传说,只要大声喊出来,这把性命攸关的牌就可以获胜,但每个人只能在一次比赛中使用一次。发牌员招呼摄像机过来,以拍摄这极可能产生泡沫男孩的一手牌。其他牌桌的好几个选手也被吸引了过来,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心照不宣,都希望加里森输。
翻牌没有3,转牌没有3,河牌依然没有3!但河牌上,加里森击中了同花!随着他一声尖叫,大伙轰然而散。没有其他牌桌全下,泡沫男孩的悬念留到了下一轮。
下一手牌,所有人快速的盖牌到小盲注。小盲注刚才输给加里森后只剩下不到6万,方晓翎决定只要他全下,她会不看牌就跟注。然而小盲注竟然不看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