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泠风平日都缩在塔林,基本上不出门,这次要不是戒远带着他,恐怕他都会在无因寺里迷路。
无因寺很大很大,耳边听着戒远的的介绍,何泠风慢慢的对无因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无因寺一共有一阁三堂六院,一阁就是指的他曾去过的藏经阁,三堂指的是罗汉堂,般若堂以及忏悔堂。
罗汉堂就是最开始戒远带他去的地方,相悟就是罗汉堂的执事;般若堂里多为无因寺中坚弟子,他们大都是筑基期,平日里出寺弘扬佛法,除恶扬善的也皆是他们;忏悔堂顾名思义,就是关押犯戒弟子的地方,简称牢房。
六院指的是舍利院、证道院、菩提院、达摩院、戒律院以及药王院。舍利院其实指的就是何泠风所在的塔林,那些佛塔之中供奉的是诸多先贤的舍利,所以又称为舍利院。
证道院是诸位高僧论禅辩法的地方,里面的大和尚也许修行不怎么样,可大都佛法精深,连方丈也要敬他们三分。
菩提院是诸多佛子学习佛法的地方,每一位无因寺正式弟子都要在其中修习佛法,以示佛法精义方为修炼根本,炼气法术皆为手段。
达摩院里的大和尚多为元婴期潜修的师叔祖们,一般而言达摩院里的人不怎么出动,可一旦出动那绝对是怒目金刚,众人叹服。
戒律院是惩戒犯戒弟子的地方,铸成大错的和尚都被丢到忏悔堂,一般小毛病则交给戒律院,戒律院的执法弟子实力据说和般若堂里的师叔们实力不相上下,被抓住绝对逃不了。
药王院是钻研医术的地方,佛法讲究普度众生,世人愚昧,大多患疾而不知且不治,所以每年无因寺都会派遣弟子免费开义诊,而每位除外游历的弟子也当救助世人,不求回报。
当初何泠风被法如禅师救起,就是源于此。
“今日就是证道院开坛讲法之日,虽然估计你压根就听不懂……”戒远微微一笑,“不过去见识一番总是好的。”
何泠风点着小脑袋,白净的小脸上满是雀跃,他曾陪着外祖父参加过数次禅辩法会,听诸位大师禅辩是一件非常耗心力的事,每次听完他都累的不行,不过那种大汗淋漓豁然开朗的感觉却非常棒,就是不知道无因寺的禅辩如何。
证道院里此刻座无虚席,戒远带着何泠风进来时正看到一个僧人手持小钟敲击在铜缶上,一时间场内皆静。
戒远连忙拉着何泠风坐在角落里,低眉垂目,一言不发。
何泠风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四周,头上梁顶雕刻着精美的佛家寓言图,四处都垂着明黄色的布幡,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满了各种经文,最正中垂下的一卷布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只看了一眼,何泠风就觉得丹田气海里的真气陡然间加速运转,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海里炸开,竟生出一股茫然感,不知今昔何年。
戒远低嗔,“静心凝神!”
何泠风浑身一凛,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惨白着脸,再也不敢抬头了。
就在此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贫僧药王院菩云,近日来通读经义,心中略有所得,特开法会,请诸位师叔师弟们指教。”
满堂僧人异口同声道,“阿弥陀佛!”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达者为先,菩云师侄愿将自身感悟传送,已是大善之举,言不多说,开始吧。”
“是,师叔。”
何泠风因被那布幡上的字震慑,一时倒是没听清菩云讲的是什么,后来他渐渐回神,才听出菩云此次讲述的中心竟是妄念。
妄念,何谓妄念,用修道人士的讲法就是心魔,每一个修行人士都会牵扯因果,心魔丛生,只有认清道路,斩断心魔,方能在大道上步步前行。
一开始何泠风也是如此认为,后来遇到一位禅师,他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没有妄念,何来无明,不以妄念为苦,不以妄念为烦恼,观照转化,自然清净。”
言外之意,善恶美丑,皆在对比,没有妄念,又如何判断何谓无明?
这是将老子中的朴素辩证思想渗入到佛法中,何泠风听后极为钦服,从那以后起,再读佛法,就不再以经典为经典,诵读时多用相反思维辩证一下,倒是让他明白了不少道理。
而此刻台子上的菩云禅师就在讲述如何铲除妄念,消灭妄念,如何保持灵台清明。
何泠风认真的听着,虽然他并不赞同这菩云禅师的观点,不过其中一些语句说的还是不错的。
这菩云讲了很久,久到何泠风根本没注意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到他清醒过来时,竟发现偌大一个证道院,竟只剩下他一个人坐着了。
戒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神挺复杂。
“听闻一场禅辩而境界提升,看来戒末你与佛法有缘啊!”
何泠风一呆,细细审视自身时才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已是炼气二层了。
“你名戒末?”菩云笑眯眯的站在何泠风面前,“末,真是个好名。”
何泠风连忙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见过菩云师叔。”
菩云看着眼前小童,堪堪四五岁模样,穿着灰扑扑的缁衣,头上并未去发,估摸是刚收进门的弟子,小脸白净,眼眸清澈,歪着脑袋的样子煞是呆憨可爱,这孩子竟在自己的禅辩法会上进阶,也许他和这孩子因果不浅。
想到这里,菩云伸手摸了摸何泠风的脑袋,感受着温暖的触感,菩云温和的道,“无需多礼,你是最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