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完颜长风想了想,直追了上去,可直到到了巴图的帐篷中,这才听见帐篷里有声音。
完颜长风一声招呼也没打便钻了进去,却见床榻上果然躺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巴图,还说自己没喝醉,这么一会儿工夫,呼噜都打起来了,连完颜他吵醒。
完颜长风走上前去,抓着巴图的肩膀摇了摇,他哼哼了两声,只是翻了个身,没有睁眼。
脸上的神情越加的凝重,完颜长风伸手抓过巴图的手腕,把了会儿脉,微微的皱起眉,放开手。
出了帐篷,完颜长风在寒风中站了片刻,匆匆的回了正在宴席中的主帐。
主站里的气氛还是不暖不凉,本来大家便是各怀心思,被巴图那么一闹,有些事情隐约的要显露出些什么,只不过没有一个是巴图那样自觉地喝多了的,所以谁也不会无聊的盯着这话题不放。
见完颜长风回来,丹暮道:“巴图怎么样,没事吧。”
完颜长风道:“巴图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族长放心。”
丹暮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撇下不谈,宴会继续。
酒过三巡,虽然气氛不太好也还是热了,丹殊虽然多年不在草原,可却毕竟根在沙穆,当年少年英雄如今说起来还是令人热血沸腾向往不已的故事,如今却为红颜远走他乡,虽然说丹暮也不是不如他。可这事情还是令沙穆一干上了年纪的唏嘘不已。三杯酒上了头,更是感慨万千。
丹殊只得陪着笑,一杯接着一杯,说不出话来,什么少年英雄,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只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丹暮和贺朝阳倒是聊得来,拉扯上龙禹,对草原日后的局势做了一番分析。
东锦的人不能始终留在草原。亲戚再是自家人也是亲戚,飞翼营只能救急不能治本,只要东胡的悬赏一天不撤,沙穆的危险就一天不散。何况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沙穆的危险,打死东刹的人是龙禹,所以东胡的悬赏。针对的是龙禹和丹暮,如果说丹暮的生死还不是那么重要,那么龙禹的安全,就是贺朝阳不得不操心的问题了。
治标还要治本,如果草原再这么乱下去,不仅仅是丹暮和龙禹的安全受到威胁。而且草原本身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内乱一旦不平外敌就会入侵。何况边缘的沙穆国,早就已经虎视眈眈,这次的草原联盟本来就是商量联盟之事,谁知道却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贺朝阳是军队里磨练出来的,他的思维很是清晰明确,挡路的,消灭就好了。
东胡不是叫嚣着谁能送上丹暮或者龙禹的人头。谁就可以拿到草原之神的宝藏吗?高句不过区区一个几千人的部落,带上三万大军将之夷为平地。什么悬赏什么宝藏,一切自然烟消云散。龙禹的危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而如果只是少了一个高句族,对草原来说也不伤经动骨,而且或许能更好的促进各部落结盟,看吧,虽然借住了外族的力量,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谁不听话,就灭了谁。
飞翼营是东锦军队中刀尖一般的力量,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想扫荡草原,都必然所向披靡。
贺朝阳很直接,却是因为有底气而直接,一碗酒一饮而尽,看着龙禹道:“只要公主一声令下,末将便带着大军扫平东句,将高胡的人头带来见公主。”
龙禹无奈:“这饭桌上,怎么总是讨论人头的问题,难道为了下酒吗?”
贺朝阳笑了笑:“军中粗鄙惯了,请公主见谅。”
不过话是这么说,贺朝阳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在龙禹看来有些血腥,龙禹是什么人,东锦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当年一身盔甲铮铮金戈铁马,手上的血和命可绝不比自己少,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杀人的时候,就必须有被杀的觉悟。
“贺将军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觉得,这样也不太好。”龙禹道:“且不说东句族中老弱妇孺都是无辜,一旦开战死伤无数。主要是沙穆如今的实力本身并不足以统一草原,一旦东锦介入灭了高句,必然会成为草原公敌,众矢之的,等东锦撤军之后,沙穆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
龙禹说着,看了一眼丹暮,却见丹暮冷然:“沙穆再是不济,也不能靠外族的力量。贺将军好意,丹暮心领了。”
其实这也是龙禹的反对原因之一,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别说丹暮心高气傲,就算再是不济,一族之长,也很难忍受别的国家如此干预。如果沙穆真的靠东锦的力量灭了高句,那会成为草原的笑话,别人就算是怕,暗地里也少不了讥讽不屑。
贺朝阳点了点头:“丹暮族长不愿外人帮忙,这我能理解,但是如今东胡要对公主不利,东锦就无法坐视不理。我奉命前来保护公主安全,如若族长不能在段时间内将危险解除,那我也只好插手了。”
东胡对丹暮怎么样,那是沙穆的事情。可是对龙禹下手,那就是东锦的事情了,不管丹暮是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危险,贺朝阳也不能让龙禹在危险之中。东锦堂堂三公主,被草原一个小小的部落威胁,这对龙东锦来说,也是件实在不能忍受的事情。
正说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完颜长风突然凑了过来,手中拿着酒杯,不轻不重的来了句:“那张藏宝图,没有人想要吗?”
一句话让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有了七分醉意的丹殊,都转脸看着完颜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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