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无殇似乎并没有纠结太久,就见他那两道墨黑的长眉一扬,声音里有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庄稼?”
古青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这人问的是庄稼能不能也用这样的法子?
其实这跟催熟有些类似,不过她可没亲自干过。但推论下来,似乎也可行啊。
她点头,“好像也行,不过我没试过。”
卫无殇却兴奋地一击掌,“如此,甚好!”
“甚好?”古青反而被他绕地一头雾水,心里暗骂“甚好你个头啊。”
嘴里却道,“你是想提前让百姓把庄稼收了,免得北凉人年年趁秋收来烧杀抢掠?”
卫无殇的眸子发出晶亮的光来,对这个一下就能言中自己心事的少年十分欣赏。
“这个有难度吧?”古青摇头咂舌,“这得多少盐巴,庄稼远没有树粗壮,哪能一棵一棵地砍缺口?”
“你有办法。”卫无殇黑晶晶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古青,好像非她不可一样。
“拜托,我哪有办法?”古青受不了这人眸中的炽热,别开脸。
“试试!”卫无殇鼓励着她。
“这,”正要拒绝的古青,实在是受不了卫无殇那炽烈的眼神,只好转过话头,“好吧,试试倒可以,就是到时候浪费了盐巴你可别怪我!”
卫无殇点头。
古青这才放下心来,要知道,这年头盐铁官营,盐巴可是很珍贵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古青就出去了。不多时回来,端着药和换洗的生布过来,生布已经拿沸水煮过了。
卫无殇乖乖地褪去衣衫,正要把裤子也脱了,古青急得忙喊“停”,脸都气红了,“你伤在胸口,脱裤子干嘛?”
“洗洗。”卫无殇眨巴着眼,一脸的无辜。
古青实在是没招了,凶他,“洗你个头?”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这人受了伤不方便,他想让她给擦擦,实属合情合理的事儿。
只是自己女扮男装心里有鬼罢了。
嚷完卫无殇,给他换好药,古青还是给他擦洗了一遍身子,当然,仅止于上半身。
夜深,露重,古青忽然醒过来,莫名地睡不着了。
她辗转反侧一阵,披衣坐起来,透过一方小窗朝外看,月黑风高,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这样的夜,似乎,适合突袭?
古青暗暗想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卫无殇手底下的人不过百十号,耿少恭带的人还得守卫凉州城,就算王大成那些青壮年也只能凑个四五十个人,如此也不过二百左右,万一北凉人的大部队赶过来,该何去何从?
心里存着事儿,她自然平静不下来,索性穿鞋走到外头。
院子里黑漆漆的,万籁俱寂,所有人好像都被黑夜给吞没了一样。
古青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脚步已经挪到柴房,想去看看卫无殇是否还在,毕竟这样的夜,他作为领兵主将,按理也不会睡得香吧?
门是开着的,古青知道,反正柴房用来堆杂物的,从来不锁。
一脚刚踏进去,她脖子上忽然一凉,有尖利的物件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