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铁塔”感恩于方才古青替他们隐瞒,所以对她格外恭敬,“兄弟,多谢你了。往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古青也不在意,只道,“回去上复你们将军,别把我懂医术的事情传出去,我爹不喜我行医。”
“铁塔”们虽然不知道为何,却也没有深问,点头答应了。
古青送走了邻居们,就进屋收拾炕桌。
古老爹喊住她。
她默默坐在炕沿上,等着古老爹发问。
“你到底怎么惹着他们了?”果然,古老爹还是不信的。
“哪里是女儿惹着他们了?”古青一提这个就满脸不忿儿,“是古里坊那帮子狗杂种陷害的,他们见杨大婶抓药,以为那就是治大头瘟的药方儿,胆大包天的都敢给军营的兵士们吃,结果出事儿了,就推我头上。”
古老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知道女儿这一趟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也就不忍苛责,只叹口气,“还不是你行医惹出来的祸?”
“那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找我,我也不能不管啊。”古青嘟着嘴巴,咕噜一句。
古老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是啊,他们到城里去一趟要半天,也没那个钱。之前他们都来找我,如今我身子骨不撑了,只能找你了……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可怎么是好啊?”
“爹哎,您愁什么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古青殷勤地给古老爹捏着肩膀,见他面色平静,也就大了胆子。
“女儿先女扮男装两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眼下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古老爹又一身重病,自然也清高不起来。
古青手里有了些钱,心里也就不慌了。
见天儿热了,她趁着王大成的牛车进了趟城,买了半匹夏布,因自己素来女扮男装,所以爷俩买的一样的布,都是灰白的粗麻布。
看着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各色绸缎,古青馋得眼热,到底没忍住,给自己买了两尺月白绸缎,打算做两个肚兜。
她七夕生的,过了夏日就十五了。虽然这具身子比较纤细,但好歹也会发育啊,她没娘给准备这东西,古老爹又是个严厉有余的,她自然只能靠自己了。
买完布,她背着背篓往城里走,背篓里还装着一些药,她想着多逛逛,看有人买不?
为了能卖出去,她还特意做了个幌子挂在背篓上,上书两个隶字“卖药”,简单明了。
古里坊是去不得的,她只能散卖了。
不知不觉就逛到古里坊那条街上,远远的见那处围了一圈黑衣皂靴的人,个个怒目圆睁,摩拳擦掌。
古青心头一震,挤进人群。
就见领头的却是当日遇到的那个小将,也穿一身黑衣,虽然面上依然笑嘻嘻的,但动作却毫不客气,大手一挥,手底下人就如狼似虎般冲进古里坊,对着药柜一顿打砸,把那螺钿里的药都给扔到地上。
陈掌柜的和胡大夫哭天抢地,命伙计们拦着。
无奈伙计们拦了这边拦不住那边,到底被耿少恭的人给摔了个稀巴烂。
陈掌柜的见情况不妙,就对一个小伙计咬了下耳朵,就见那小伙计从人群里钻出去,飞快地溜了。
古青也没料到军中会有这么一招,不知是不是那冰块脸的主意,不过看着着实过瘾,也就当热闹看了。
不多时,就听一阵马蹄狂奔声,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先前那个小伙计领着一队轻骑兵而来,看那领头的服饰,像是一名校尉。
陈掌柜的和胡大夫一见来人了,也不跟伙计去拦耿少恭的人了,两人扎煞着手扑上去,扑通一声跪在那名将军的马前,“大人啊,快救救小的吧。来了一伙强盗啊,砸了小的店……”
古青眉头一挑,凝眉看向陈掌柜的,这家伙说谎还真是不带打腹稿的啊?
耿少恭这人她都认得出来,他们做生意的,对这等老主顾会认不出来?
说人家是强盗,怕是别有目的吧?
果然,那校尉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拔剑怒吼,“青天白日竟然有强盗打家劫舍,活得不耐烦了吗?儿郎们,给我拿下!”
于是哗啦啦一阵响,他带来的兵俱都拔剑把耿少恭等人围在中间。耿少恭也不甘示弱,锵啷啷也拔出腰间的佩刀,顿时双方剑拔弩张起来。
耿少恭的人没穿军服,校尉自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古青是知道耿少恭底细的,当即就愣了。
这是要械斗吗?万一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不过她一介升斗小民也管不了这么多呀。
正担心着,就见那校尉已经骑马举剑挥向耿少恭,顿时,双方打成一团。
那陈掌柜的不怕事儿大,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大喊,“大人啊,这帮子强盗坏透了,可不能放过他们。”
古青气坏了,这个古里坊的掌柜的又不是没见过耿少恭当日穿铠甲的样子,怎么还这般大胆?
人家可是驻军领兵之人,和凉州城内的兵丁要是发生械斗,事儿可就大了。
朝廷可是有律法的,严禁驻军和当地势力械斗。一旦发生,当军法处置。
怎么着,也不能让事态扩大。
反正这古里坊的掌柜的和她有仇,她索性新仇旧仇一起算。
古青急中生智,悄悄摸到陈掌柜的身后,趁他不注意,隔着薄薄的夏裳,一针刺向他背部正中间的筋缩穴,那陈掌柜的就动弹不得了。
“都给我住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着正打得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