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英魂不散地缠着我?”陈晓敏的面庞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狰狞:“为什么总要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她就这么想压着我?”
“啊。。。快疯了,她是人见人夸的乖乖女,我就是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太妹?”
“她全身笼罩着光环,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我呢,就是那吊车尾,老师鄙夷的一类。”
“她考上好大学,人人称羡,我连那初中都没毕业?”
“她嫁了个好男人,我确一天到晚地被人嫌弃,挑三拣四的。到底是哪里不如她?”
“好啊,好啊,个个都不愿意放过我,用我来衬托她。如今呢,还不是被男人甩了,报应啊,报应。”陈晓敏有点发狂地叫嚣。
陈晓进见姐姐这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偷偷摸摸地沿着墙角,慢慢移出去了。掩上门的那一刻,他拍拍胸口,后怕地想,陷入嫉妒中的女人,真可怕啊。
季恬却不知道她的表妹,心结深种,恨她如此之深。
知会过姑姑后,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已经提醒过了,要是还出什么丑事,反正也怪不到她头上。
想了想,又去中介将房子登记一下,准备出售。她将来的计划,哪里都离不开钱,虽然这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能使手头周转得开,也算好事情。
家里的零零碎碎她利用空余时间,一点点地跟老鼠搬家似的,打包好运到季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也用不着父母请假。
铺子那儿,她还特意用红纸写了张搬迁通告,贴在大门上。对此,老病友的反应各不相同。
“哎呦,以后麻烦了,看个病要跑老远。”
“哦?季家村?那地方不错,没事,约几个哥俩一道走过去,就当健身了。”
“到这来看病调理,就图了方便省事,现在倒好,还得麻烦儿孙,跟那去医院有什么区别啊?”
这些议论都在季恬的意料之中,搬回季家村,肯定会无形当中,流失不少老顾客的,有得必有失嘛。
这天,季恬骑着车,又运送一批行李到村子,鼓鼓囊囊地,都架在电动车后座上。
走到半道,前方路被堵着了。有不少穿着运动服,明显是周边晨练的人,都聚在那看热闹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当下,就想沿着边上仅有的一点缝隙,穿插过去。
人群中有那眼睛尖的,看见季恬,立马喊道:“小季大夫,是季仁堂的季大夫的孙女。哎,小季大夫,快过来看看。”
季恬认出那出声的人,就是上次她看过诊的老张头,有个儿子在市政府做办公室主任的那位。
周围的群众见此 ,都自觉地分开一条道,好供她顺利通过。
她顺着缝隙,就看见路当中躺了一位老人,紧抿双唇,脸色乌青,好像危在旦夕的模样。
现场大部分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让她有点骑虎难下。帮把手吧,万一出点意外,容易惹祸上身。不看吧,这架势,一群人盯着,拦着不让走,会给人留下冷血,见死不救的印象。
她暗恨老张头的多事,当下没办法,只好停好车子,硬着头皮上前。
“打过120没有啊?”季恬问道。
现场还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在给老人做人工呼吸,浑身大汗,可见抢救的时间不短了。
他停下来,抹了把汗,说道:“已经打过了,估计是没希望了,这心跳太微弱了。等120到这,还得一二十分钟。他这情况,肯定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突发性心脏病啊,我也无能为力了。”
中年男人说着,顺便透过眼缝,瞄了一眼季恬。高高扎起的马尾,一身休闲装,外加白色运动鞋,怎么看都是一医院实习生的打扮。也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草草地交待了一下。
倒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黄毛丫头,能做到他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没办法,谁让季恬周身没有环绕着王八之气,舍我其谁的架势呢。又是一女的,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老张头蹭到季恬的旁边:“丫头,你帮帮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吧。能救就帮把手。实在无能为力,有这么多人在边上见证,肯定不会连累你,麻烦上身。大家说,是不是啊?”
周围的人都“是啊,是啊”的连番保证,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眼下这情况,是不行也得行了,没法子,只好假装到行李中摸出她的银针,其实是从珠子中转出来的。
大家见那一排排呈亮的银针,看季恬的眼光顿时不同了。不管医术如何,能大庭广众下,有胆量拿出齐整工具的,手上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对她的期待,又抬高了不少。
只有先前抢救的那位,眼中一闪而过一丝不屑,小小年纪,就会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等会看她怎么收场。
对围观一干人等的各种心思,她都没多加理会。
只要开始工作,就会全心全意,自动屏蔽周围的一切纷扰。这是爷爷从小教导她的,中医最忌讳心浮气躁,哪怕面对再棘手的问题,也得稳如泰山。
她观这老者,呼吸急促,嘴唇呈现青紫色,瞳孔扩散,明显正是危急关头。当下也不含糊,解开老者的衣服,就拿起银针,四指如飞,迅速在内关,足三里,神门,膻中,百会施诊。
周围的人,只觉得眼睛一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几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