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哄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能有多难呢?端王如是想。
他原本的的确确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难关,李清远在外的名声并不好,齐韶侯府的世子齐源虽然被关押进了天牢,但是他还没有进去的时候常与李清远厮混在一处,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百姓避而远之的混世魔王。
李清远这张脸倒是骗了不少年幼怀春的无知少女。
但是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端王对李清远的印象却有了改变。
这个还没有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在风月场所上混的如鱼得水,就连端王也自叹弗如。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草包,肚腹之中很有一些墨水。
端王邀请他和一些文人墨客共同参与宴会,宴会上饮酒作诗行飞花令,李清远也是信手拈来,妙语连珠,金句频出,浑然一个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佳公子,高雅淡泊,不染丝毫的脂粉气。
端王掩盖着自己心中的惊讶,带着李清远去了赌马场,李清远穿了一身轻便的骑马装,眉目桀骜不驯,自有一股凶狠之气。
于是端王就明白了,这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就能够融入到各种环境中去,能够和各式各样的人打好交道,你让他当水,他便是水,你让他做泥,他便是泥。
李清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端王心想,这位左丞家的小公子大概是无心于朝堂,玩性有些重,否则以他的本事怎么样都不可能只落到一个荒诞胡闹的名声。
李贵人的死更是打消了李清远的最后一点念想,他对赵家人厌恶的不能再厌恶,更不可能像左丞一样忠心卖命。
面对端王的试探和讨好,李清远直白的让人无所适从,他坦坦荡荡:“你要收买我自然要让我看到实质性的好处才是,你已经是个王爷了,如今还想着获得更大的权力,不满足于当下,你惦记着的无非是那个位子,”他咧嘴一笑,“那个位置可是要拿命来赌的,你要想让我把命交给你,总得开出一个合适的价码,至于这些天王爷的邀请,”李清远翻山下马,将缰绳放在了端王的手上,“我们左丞府可不差这一点钱。”
端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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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长胖简直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萧晚晚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圆润的下巴,愁得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
“娘娘,”梦蓝说道,“乐姑娘来了。”
萧晚晚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铜镜反扣了起来:“请她进来。”
乐姑娘是宫中教坊里头技艺最好的琴师对于肚子中的宝宝来说,时常听一些好的音乐,能够陶冶他的情操,也是一种十分有益、科学的胎教方式。
她听着和缓的琴音,闭目养神。
嘉文帝走到永秀宫的门前,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萧晚晚自从怀孕以来,嘉文帝就仿佛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权利,他不仅要和自己女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争宠,还要同一些五花八门的胎教方式争夺关注。
再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