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府邸内寻得许多干净整洁的衣裳,崔若颜容光焕发丝毫没有了前些日的狼狈。
她走到溪水边拾起系在水中的鱼篓,一瞄里面活拨乱跳的鲜鱼,止不住失笑道:“这些日郎君所钓之鱼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少了,今日只能勉勉强强熬制一锅鲜汤。”
陆瑾哑然失笑,悠然开口道:“消磨时间而已,岂能当真?有鱼吃就很不错了。”
崔若颜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提着鱼篓返回海边的木屋,却不料见到树林中人影闪动,李长乐已是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瞧见她如此模样,崔若颜倒是有些惊奇,未等她走近就笑问道:“乐乐,你跑这么快作甚?等着吃鱼么?”
“阿姐、陆郎君……”李长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稍事缓过气来之后,这才惊喜言道,“船,乐乐看到大海的尽头有一艘船。”
闻言,陆瑾和崔若颜同时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快,崔若颜就被巨大的狂喜所笼罩,丢掉鱼篓提着长裙快步上前,兴奋问道:“真的有船,你确定没有看错?”
李长乐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拉着崔若颜的胳膊道:“阿姐,快快,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崔若颜欣喜颔首,回眸望了陆瑾一眼,止不住笑道:“马上就能够逃出生天,难道陆郎君还痴迷于垂钓乎?”
陆瑾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将鱼竿毫不眷恋的丢入了溪水当中,仍由鱼竿顺流而下,他的脚步已是随着崔若颜与李长乐远去了。
来到岸边远远瞭望,果然看见了一艘船只正在海天相交之处缓缓行进着。
见状,陆瑾止不住精神大振,与崔若颜、李长乐两人一并动手,点燃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然后再在火堆上铺以湿润的树枝,滚滚浓烟顿时翻滚而起,直上云天。
也不知是否是那艘船舶看到了荒岛上所升起的浓烟,竟是朝着岛上笔直驶来,不消一个时辰,船只离岛屿已是越来越近了。
陆瑾这才开清楚所来船只的模样。
他无比惊讶的发现,这艘船舶并非是往来商贾的商船,以及渔夫打渔的渔船,而为一艘高大坚固的五牙战舰。
这种战舰起楼五层,长度足足有三十丈,在江湖中航行如履平地,即便是来到近海也不遑多让,昔年隋朝平定南陈,就是靠在这种五牙战舰在长江天堑上击败了南陈水师,起到了积极关键的作用。
在陆瑾等人的激动等待中,这艘五牙战舰愈行愈近,已是清晰可见船头上迎风飘飞着的“唐”字战旗。
待到驶入浅海,五牙战舰徐徐停了下来,并从船侧放下了几艘登陆小船,划动船桨朝着岸边飞快醒来。
“七郎……”
小船人还未至,一声熟悉的呼唤已是随着海风清晰的传入了陆瑾的耳朵。
“表兄?”陆瑾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大步赳赳的步入了海水当中,涉水走得几步,果然发现为首小船上的站立招手着,正是表兄陆长青。
没想到真的是陆瑾,陆长青立即就泪流满面,他不顾一切的跳入海中,拼命游来直至可以站立水中之后,又是一通大步,行至陆瑾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已经大哭了起来。
陆瑾此番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再见亲人,自然也是心情澎湃激动,他拍了拍陆长青的后背已示安慰,笑着言道:“我不是毫发无伤么?表兄何须伤怀。”
陆长青从扬州出发在海面上几经寻找,一直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此刻再见陆瑾,自然忍受不住心内那股悲恸,连眼泪也没有来得及拭擦,哽咽言道:“七郎,为兄对不起你,没有能好好保护太平公主殿下……”
一席话落点,陆瑾陡然就惊呆了,心头也是止不住狂跳了起来,惨白着脸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太平她怎么了?”
陆长青哽咽拭泪,先与陆瑾上得海岸,也不顾湿漉漉的周身,就将这两月来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对着陆瑾细细将来。
当听到太平公主为了找寻他的下落,从而被反叛朝廷的李敬业软禁在扬州之后,饶是陆瑾的沉静如山,此刻也是脸色大变,身子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
陆长青大感惭愧,也自觉无言面对陆瑾,开口自责道:“七郎,是我不好,没能够保护殿下,实乃对不起也!”
陆瑾心如乱麻,茫然无措,但是他也明白这件事完全怪不得陆长青,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表兄,这件事完全怪不得你,你又何须自责,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太平救出来。”
陆长青点了点头,继而又想到了太平公主的吩咐,出言道:“在我临行之前,殿下有一句话想要转告给七郎你知晓,殿下说她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危险,让你不要急着前来扬州拯救她,要首先保护好陆俊彦的安全,另外殿下觉得朝廷会任免七郎为将,战阵杀戮无情,还请你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陆瑾怅叹一声轻轻颔首,却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滋味。
想到目前太平公主被李敬业叛军软禁着,不知将会遇到什么危险,他的心更是如同针扎一般刺痛难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返回中原为上。
陆瑾立即收敛了纷繁复杂的心境,正容开口道:“表兄,我们先返回吴县,其余之事咱们再从长计议。”
陆长青点了点头,急忙安排返航之事去了。
时才两人议论的时候,崔若颜也是站在了旁边,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