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美食的诱惑,韦莲儿冷哼一声不悦言道:“太平公主自小娇生惯养,从小更是锦衣玉食,何能忍受顿顿稀粥?我猜6瑾必定会利用职权暗地里为太平公主府准备充足的食物,说不定大鱼大肉不断,此乃人之常情,也只有你这老实人才会受到他们的欺骗!相信他们的话!”
“非也,这绝对不可能!”闻言,李哲立即摇了摇头。天 籁小 『说ww w.『.
“哼,你这木鱼脑袋,被人骗了都不知道!”韦莲儿气咻咻的伸出手指一戳李贤的额头,生平第一次后悔竟嫁了一个这般没用的夫君。
李哲正容言道:“莲儿啊,若是别人,说不定会如此,但6瑾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你可知今日他前来东宫禀告事务的时候,已是脸膛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又累又饿的模样,大家每日都只能吃一升粮食,我们还可以躺着不动节约体力,但他却须得在长安城内到处跑,自然更会饿得慌。”
听到此话,韦莲儿不禁有些半信半疑,问道:“6瑾……他真的已经饿得脸膛白脚步虚浮?”
李哲认真的点了点头,拍着韦莲儿的纤手言道:“是啊,6驸马为国尽忠,实乃让人敬佩,看到他日~日夜夜为了粮荒之事操劳,本太子心里面也非常过意不去,所以啊,我们还是不要给他添乱,稀粥就稀粥吧!”
韦莲儿闻言默然,只得点头同意了。
沉沉黑夜笼罩了长安城,亥时刚到,一场鹅毛大雪突然席卷而至,将整座城池裹挟进了无边无际的风雪之中。
往日即便到了夜晚,长安城里坊之内也是灯火璀璨如同点繁星,然自从粮荒之后,所有里坊好似心有灵犀般全都冷清了下来,酒肆店铺全都紧闭,大街小巷也几乎不见行人,冷清萧瑟得如同深山中的峡谷。
长安西南有一座里坊名为归义坊,因地处西南角远离城市中心,故而地价极是低廉,住的也多为穷苦百姓。
天皇天后銮驾离开之时,跟随离去的百姓多为长安城内的有车有马的富人,如归义坊这般穷人聚居之地,依旧是人口不减,故而成为长安城供应粮秣的重要区域。
夜已经深了,片片大雪在寒风中飘飞得如同密密麻麻的落叶,6瑾负手站在归义坊义仓门前,注视着正在搬运牛车上粮食的兵丁,脸膛隐隐有凝重之色。
在他旁边,归义放里正战战兢兢而立,瞧见6瑾半响没有说话的意思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禀告道:“6少卿,并非是归义坊的百姓食粮太快,而是人数太多根本够不得吃,前天太仓才拨付两千石粮食,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见底,还望少卿能够谅解。”
6瑾眉头皱了皱,口气却是有些冷然:“王里正,本官也相信你说的话是实情,但刚才本官看了你派粮的账目,当真是乱得一塌糊涂,数字凌乱,每日派粮居然没有结存数,而且账目粮食数量与库存粮食数量也根本对不上,你这里正当得也太过马虎了。”
一番不轻不重的责问,顿时让王里正冷汗直流,他抬起衣袖连连拭着额头汗珠,急忙保障道:“6少卿放心,明日下官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将派粮数量记录翔实,绝对不会在犯下如此错误。”
闻言,6瑾嘴轻轻咧了咧,露出一个为不可察的苦笑。
若是平日,以他的性格,必定会追究这个派粮玩忽职守、马虎大意的里正的责任。
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在粮荒之际,实在不宜大动干戈增加骚乱风险,毕竟里正乃是长安城里坊的管理者,也只有里正才真正熟悉了解所管辖的里坊情况,归义坊情况如此复杂,人口如此之多,还需留下此人继续分粮食。
心念及此,6瑾轻叹道:“好,本官就饶恕你一次,还望你能够好之为之,不过明日本官会从太仓署中派人前来协助你派粮,若在生这样的意外,当心人头不保。”
王里正心头一宽,顿时感激零涕的连连道谢。
便在此时,一阵奔雷般的急骤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朝着义仓方向而来。
6瑾微微一惊,抬头朝着马蹄响起的方向望去,便看见太仓令萧璿正独自一骑飞奔而至。
骏马飞卷雪花如同一道闪电,弛到前面空地陡然人立嘶鸣,还未待马蹄落下,萧璿已是急不可耐的翻下了马背,大步匆匆走来当头便是一句:“6少卿,大事不好。”
这段时间对于6瑾来讲几乎都没什么好事,故而也不惊疑,他立即沉着脸询问道:“不知有何等事情?”
“泾州传来加急报告,数县粮仓遭到乱民哄抢,所有粮食尽皆洗劫一空,泾州部分县无粮可食,一片大乱。”萧璿额头渗透出了涔涔细汗。
闻言,6瑾眉头陡然一拧,心知泾州就在长安以西三百里之地,如此情况实乃肘腋之患,于是沉声询问道:“可有禀告太子殿下以及刘相知道?”
萧璿连忙摇头道:“还没有,下官一得到禀告,就立即向少卿你禀告来了。”
6瑾略一沉吟,断然出言道:“事急从权,本官先赶去东宫,你立即去禀告刘相知晓,并请刘相前来东宫议事。”
“好。”萧璿立即点了点头,对着6瑾抬手一拱,翻上马背马不停蹄的去了。
夜晚的太子东宫灯火迷离,太子李哲刚与韦莲儿在榻上折腾了一番,正欲睡去之时,忽听6瑾有紧急事务前来的消息,于是乎也只能恋恋不舍的起塌了。
李哲带着困意,打着哈欠听6瑾将事情说完之后,顿时就惊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