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处讷黑着脸介绍道:“萧太仓,这位乃是太府寺少卿、检校东市令、翰林院学士、驸马都尉6瑾。天』籁『小 说ww』w. .”
萧璿恍然明白了过来,轻轻一礼道:“下官见到6少卿,以下官最是保守的估计,朝廷至少每月运粮两百五十万石粮食进入关中,方才稳妥。”
6瑾还未开口,纪处讷已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言道:“荒谬!倘若真的须得调运两百五十万石粮食,那就必须动举国之力,从全国各地调运,然此乃寒冷的冬季,道路冰封,水运冰封,即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办到。”
萧璿叹息道:“倘若此点不行,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6瑾立即饶有兴趣的一问。
萧璿目光直勾勾的望着6瑾,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即刻奏请圣人,请圣人立即带领群臣前往洛阳过冬度春,待到明岁关中粮食收获之后,再行返回。”
闻言,纪处讷不能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了萧璿半响,确定他没有说笑之后,这才露出了荒诞不经的笑容:“萧太仓,莫非就因为你一番杞人忧天的疯言疯语,圣人便要带领所有的朝中大臣、显赫贵胄冒着严寒千里驱行前去洛阳?你你你,疯了不成?”
“下官言之凿凿,岂会疯言疯语!”萧璿面无表情的应得一声,显然还是坚持己见。
纪处讷冷哼一声,看向萧璿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疯子:“萧太仓,你乃朝廷命官,自然应该懂得为官之道,如何能够为了这般几乎不可能生之事,让太府寺上奏请天皇天后前去洛阳,本官可没功夫随你疯。”
萧璿心知不能说动纪处讷,既有些愤愤不平,更多的却是无奈,不禁一声喟然叹息。
离开太仓署之后,6瑾在太府寺食堂简单的用罢午膳,便出了皇城返回公主府。
一路上,他都对时才那位太仓署署令萧璿所说的话思忖不止,准确来说,6瑾觉得此人之言未免没有道理。
今年关中歉收撂荒无数,口粮的压力自然而然非常的巨大,若是将周转粮食的希望放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手上,而非掌握在朝廷手中,以6瑾看来的确非常不妥。
故而,他认为很有必要将此事向政事堂宰相以及天皇天后禀告。
但有些麻烦的是,目前他才来太府寺任职区区一天时间,就这么冒然上奏,且奏折还未得到太府卿纪处讷的认同,似乎有些逾越和不知轻重之嫌。
而且如此一来,也会令根本就不同意上奏的纪处讷大感恼火,说不定还会为此迁怒责怪于他。
6瑾边走边思,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办法。
要知道他除了太府寺少卿、检校东市令、翰林院学士的身份外,更是太平公主的驸马,以驸马之名上奏建言,似乎也是在情理当中,即便纪处讷知晓,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打定注意之后,6瑾心情大是舒坦,立即回到公主府起草奏书来。
是夜,公主府寝堂旁边的书房烛光经久不息,待到城楼上敲响了三更的梆子声,6瑾这才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吹灭油灯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
霞光初露,混沌朦胧的金光映照着皇城内外的皑皑积雪,整个大地一片金黄。
延英殿内,穿着男儿服饰的上官婉儿准时坐在了书案前,提起笔开始一天的忙碌。
这段时间,上官婉儿很少如往常一般露出笑容,变得有些一丝不苟,更有些爱莫名奇妙的些小脾气,让伺候笔墨的内侍宫娥们无一不是胆战心惊,深怕不小心惹恼了上官侍诏。
唯有上官婉儿的贴身宫女香菱,才知道上官婉儿心内隐藏着的深深痛苦,在6瑾尚太平公主为妻之后,侍诏火热的心儿便悄然死去了,那朵爱情的鲜花还未来得及绽放,也是静悄悄的枯萎凋谢。
轻轻一叹,香菱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正端坐在案前的上官婉儿,注视着她眉宇间那朵美艳动人的梅花,心内大是伤感。
便在这个时候,正绷着小脸一脸严肃模样的上官婉儿忽地“咦”了一声,眼眸中露出了火焰般的炙热光芒。
香菱见状一怔,轻声问道:“侍诏,怎么了?”
“没事。”
上官婉儿头也不抬,轻轻的言得一句,纤手不自禁的拂过宣纸上所写的“臣驸马都尉6瑾奏议”这几个小字上面,心内五味陈杂,仿若看见刻骨铭心的爱郎正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回过神来,神情也略微镇定了些许。
她美目视线朝着奏书最右端一望,当看到那排代表题目的醒目文字时,黛眉便是不自禁的猛然一挑。
那里清晰的写着:《上天皇调粮入关中议》。
“议”是唐朝官府公文的一种,主要是臣下有重大国事向君王论说事理,表示意见所采用,6瑾这封《上天皇调粮入关中议》,自然是有重要意见向天皇天后禀告。
上官婉儿心知6瑾乃是沉稳从容的性格,若非重大事项,绝对不会冒然奏议。
而且更为值得奇怪的是,6瑾在公文中并没有言及他太府寺少卿、检校东市令的身份,而是以驸马都尉之名进行奏议,所以这份奏议并没有经过政事堂,而是就这么摆在了上官婉儿的案头,他究竟包含的何等心思?
想着想着,上官婉儿黛眉愈皱愈深,压抑住心头的好奇心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才从这封奏议上收回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