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瑾想了想,言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觉得江帮主与盐帮江老帮主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方是上策,不知江帮主意下如何?”
江离还没开口,金靖钧已是出言反对道:”不行,江贵凡现在恨帮主入骨,倘若就这么前去谈判,被他害了怎么办?要去也应该由我去!”
江离明白6瑾的意思,轻叹言道:“靖钧,似乎也只有我去,方能体现出云蛟帮的诚意,如果能够避免这次恶战,我何乐而不为?这样,待到见到盐帮船队之后,就由我和6郎君亲自到江贵凡的旗舰上与之商谈,看看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以江贵凡的江湖名望,理应不会干出扣押我的卑鄙丑事。”
闻言,6瑾倒是有些佩服江离的心胸,此人既有几分男儿热血,却也不会为之盲目,懂得隐忍退让,实在太难得了,怪不得他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展壮大云蛟帮,这与卓越的领导能力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金靖钧原本还想再劝,谁知江离已是摇手言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靖钧,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今后云蛟帮就交给你,知道了么?”
“帮主!”金靖钧哽咽了一声,泪光盈然,又是感动又是不舍,嘴唇颤抖已是口不能言了。
站在一旁的6瑾瞧见儿时的好友现在居然这般出色,令江离如此器重不惜委托身后大事,不由暗暗感叹,真心替金靖钧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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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云蛟帮所属的船队徐徐出了入海口,进入浩淼无垠的大海之上。
船队多为吃水较浅的小船,自然不能抵挡大海上的大风大浪,故此只能沿着海岸线缓缓航行,又过得一天时间,方才抵达大江入海口。
6瑾站在瞭望台上,只觉海风扑面,涛声隆隆,举目望去,蓝天白云之下,海面雾气氤氲,白鸥飞翔,鱼群游弋,水天相连共成一色,尽头处升起几乎要遮挡了半边天的白云,像是一片巨大的山脉横亘在海的那头,使得人大是感觉自己的卑微渺小。
“6郎君,大海很漂亮吧!”
一阵感概之声突然响彻6瑾耳畔,恍然回过神来一望,不知何时江离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轻叹言道:“我七八岁之时跟随父亲前去南洋跑船,第一次来到大海之上时,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大海的博大深邃,也只有在这里,闻着这带着咸味的气息,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波涛,才能使人忘记所有的烦恼。”
6瑾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问道:“江帮主,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云蛟帮是你自己创立的么?”
“是啊!”江离点点头,笑道,“大概十年之前,我在吴县的码头上搬运货物,船工们备受码头上的恶势力欺压,当时我便联合了一些弟兄,连打带杀将那些恶势力通通赶出了码头,并成立帮派来保护弟兄们,这便是云蛟帮的锥形,其后,因为盐帮压低江南盐场海盐收购价格,江南世族一直不甘剥削,故而找到我们云蛟帮代为运输海盐,短短时间,云蛟帮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展壮大了,特别是金副帮主来了之后,为我出谋划策,帮派的各项事务更是蒸蒸日上。”
6瑾一脸佩服地拱手道:“江帮主白手起家,靠着自己打下了一片天地,此等风范实在足以令人感到钦佩。”
江离苦笑摇手道:“6郎君啊,你这是抬举我了,其实说到底,我们云蛟帮也只是一群刀口舔血的草莽汉子罢了,实在不足道哉!”
6瑾笑了笑,正欲开口,突然看见金靖钧大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沉着脸言道:“帮主,马上就要抵达盐帮约定之地了,还请你下令。”
“好。“江离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吩咐道:“以旗幡锣鼓为令,通知所有船舶摆出利于防守的方圆之阵,徐徐开入约定海域。”
“诺。”金靖钧立即肃然拱手。
江离点了点头,对着6瑾拱手正色道:“6郎君,在下口笨嘴拙,待会倘若是见到江贵凡,一切说辞就拜托你了。”
6瑾颔道:“江帮主放心,一切交给在下便可。”
船队离开海岸线朝着深海徐徐开进,过得大概半天时间,天际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桅杆,恍若巨大海兽伸出来的无数触角。
望着远方的盐帮船队,江离目光中流淌着炙热的目光,叹息言道:“盐帮不愧是江淮帮派霸主,光是这清一色的楼船,足可以傲世当代了。”
一旁站着的金靖钧深有同感地点头道:“是啊,倘若能够再给我们云蛟帮十年之间,我们说不定还能有与他们一战之力,这次只怕江贵凡不会轻易停战吧!“
6瑾目光凝重地言道:“两位兄台,江贵凡执掌盐帮多年,绝对不会蛮不讲理,一切恩怨也应该以江湖规矩进行解决,在下相信一切皆在人为。”
说话之间,远方的盐帮船队似乎现了云蛟帮的到来,犹如一群游弋在海面上的鲨鱼群般调转船头急驶来,整个船队摆成了便于进攻的锋矢阵形,来势汹汹杀意甚浓。
双方渐行渐近,盐帮船只全为高大坚实的三层楼船,密密麻麻只怕不下三十艘,从此点来看,盐帮的确是称得上家大业大。
反观云蛟帮这边,却略显弱小了,6瑾曾在裴行俭书房内看过涉及水战的兵书,在水战之中,船舶大小,吃水深浅以及武器配备,对水战胜负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如十八年前唐朝与倭国的白江口水战,虽然唐军军船在数量上占绝对劣势,但隋唐时期中原的造船技术非常高,船壁高大坚固,